孟桂香解释道:“当年,姥姥曾经差一点就因为一场意外而丧命,幸好有个年轻小姑娘救了姥姥一命,还和姥姥成了忘年手帕交,而她当年与现在『铁云门』的师父崔呈磊有过一段感情,那支木簪是她亲手送给崔呈磊的定情之物,虽然不值几个钱,却有很深的心意。”
孟蝶衣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知道“铁云门”,那是一座偌大的山庄,就位在城外一座山的山腰上。
据说,那“铁云门”是数百年前一位武功高强的侠士所创立的,吸引不少人慕名前去拜师习武。
到了这一代,由一个名叫崔呈磊的男人掌管,尽管已不似当年那般风光,但仍拥有二、三十名徒弟,而除了传授武功之外,崔呈磊还与友人一同合伙做起了古董买卖,生意挺不错的。
“那……后来姥姥的朋友没有和对方在一起吗?”孟蝶衣问。
“是啊,因为一些没法儿抗拒的原因,他们没能如愿成为眷属。”孟桂香的语气透着惋惜。
“既然如此,那怎么知道对方仍留着当年的定情物呢?”孟蝶衣问道。
“她是辗转从崔呈磊的一名友人口中得知此事的,也因为如此,她的心里才一直没法儿释怀,而如今她已下定决心,要彻底断了对那段感情的牵念,因此想取回当年送出的定情物,可是由于她已为人母,不想让当年的情事传扬开来,怕会坏了名声,惹出难以预料的风波,因此没法儿找其它人帮忙,只能和原本就已知道此事的姥姥商量,看我能不能帮她想想法子。既然她是姥姥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无论如何是得偿还的,即便没有那五百两银子的谢金,姥姥也得想办法帮她完成这个心愿哪!”
从姥姥的这番话,孟蝶衣很快地听出了一个令她又惊又疑的问题——想要取回木簪,却不想让崔呈磊知道?
如此一来,岂不是只剩下一种方法……
“难不成,要用偷的?!”孟蝶衣惊呼。
孟桂香闻言,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唉,这么做确实是不光明磊落,所以刚刚姥姥才说,倘若你有一丝不愿的话,姥姥绝不会勉强。”
天啊,真的是要她用偷的!
孟蝶衣为难地蹙起了眉头,内心陷入一阵天人交战。
既然那位姑娘是姥姥的救命恩人,自然也是她的恩人,她代替姥姥去报答恩情也是应该的,可是要她去偷东西……这……
孟桂香接着又道:“说起来,那支木簪原本就是姥姥朋友之物,既然他们没有成为眷属,那崔呈磊继续留着那支木簪也没有意义了。”
孟蝶衣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而这也是她之所以会动摇的原因,毕竟若是要她去偷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那她可万万不敢。
但是现在这事儿不太一样,她并不是要去偷取人家的金银珠宝,也不是要去盗取“铁云门”的武功秘籍,只是要取回一支并不值几个钱的木簪,了结一名妇人悬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心事。
倘若她能够成功办妥了这件事,不仅是帮了姥姥报答当年的救命恩情,还能赚取五百两银子的赏金,那么别说是可以给姥姥添几件新衣裳,更可以买许多补品让姥姥好好地滋养身子呢!前些日子姥姥染了风寒,虽然这会儿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身子仍有些虚弱。
这么一想,孟蝶衣就决定抛开心底那一丝顾虑。
为了姥姥,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我去!蝶衣会想办法混进『铁云门』,帮姥姥的朋友取回那支定情的木簪。”
听她这么说,孟桂香的神情有些复杂,像是对于她的应允松了一口气,但又感到有些愧疚与心疼,同时还有着几分担心。
“唉,蝶衣,真是难为你了。记住,即便那『铁云门』是名门正派,即便他们师徒一向行事正直磊落,你自己还是得小心一点啊!”
“姥姥放心,蝶衣一定会谨慎行事的。不过,那支木簪我从来就没见过,要怎么辨认就是要取回的那支呢?”
孟桂香答道:“那支木簪上雕了朵梅花,边上还刻着一个『磊』字,应该很好认的。”
“好的,我知道了。”孟蝶衣点点头,将木簪的特征牢记在心。
“还有,万一你真不小心被逮到了,那就对崔呈磊说出『青娘』这名字,应该可保你平安无事。”
“青娘?是姥姥那位朋友的名字吗?”孟蝶衣问。
“是啊,不过由于青娘不愿让他知道自己要取回木簪之事,怕两人之间再产生什么纠缠瓜葛,所以非不得已时,再说出青娘,知道吗?”
“蝶衣知道了,倘若蝶衣真不小心被那崔呈磊逮个正着,再说出这个名字就是。”
“嗯,即使他们两人旧情已逝,但是看在当年曾是一对恋人的分上,他应该不会太为难你。况且那崔呈磊还算是个正派之人,看在你是受旧情人所托的分上,该也不至于会恶意刁难你。”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放心让蝶衣去试试。
“我知道了。”孟蝶衣点了点头。“姥姥放心,蝶衣会小心行事的,不过这么一来,蝶衣可能得在『铁云门』待上一段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