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翼风一怔,仔细回想那夜的清景。她的发上确实插着警子,但他当时并没有特别留意她的发饰,也没有怀疑过那并非她的所有物。
“别开玩笑了!师父又不是姑娘家,书房里怎么会搁着木簪?”雷翼风嗤道,一点儿也不相信她的话。
“我何必骗你?”孟蝶衣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那木簪虽然不值钱,但是对于它的主人却有着不凡的意义。我受人之托,混进『铁云门,取回当年她所送出的定情物,既然东西己经得手,我当然就可以带着它去换取赏金,又何必留下来再勉强自己与你纠缠不休?”
勉强与他纠缠不休?
雷翼风被她的话给激怒了,而炽烈的怒火让他失去了冷静,完全不能静下心来好好地思考。
“难道,你在『铁云门,的一切都只是在作戏?”他咬牙质问。
“没错。”孟蝶衣狠心回答。
“难道你在我身下的娇喘声吟,也全都只是作戏?为了骗过我,你连自己的身子也可以拿来出卖?”他这几句话,简直是从齿缝间进出来的。
孟蝶衣的心被他这番话给重重地伤害了,但她仍强迫自己不许流露出半点脆弱的神情。
“当时你己对我起疑,我为了骗过你,不得不咬牙忍了,而为了取信于你,自然得卖力表现了。”她强逼自己说出这番违心之论。
“你——雷翼风愤怒地握拳,指间发出喀喀的声响。他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说!
“既然东西己经得手,我也换得了赏金,自然不必再作戏了!我不想再与你或『铁云门”的人有任何瓜葛,请你也别再来纠缠我了!“孟蝶衣说完之后,蓦地转身背对他。
这个举动看似真的不想再见到雷翼风,但其实是她害怕自己的神色会流露出她真实的心清,因为她胸口那阵剧烈的痛楚,几乎快超出她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你就不怕我将你送交官府?”雷翼风咬牙问道。
孟蝶衣一僵,说道:“你设没有证据,能奈我何?就算真进了官府,口说无凭,县太爷也不能治我的罪。”
“你——”雷翼风瞪着她的背影,胸口的怒气节节上升。
他才不在乎什么该死的定情物,他在乎的只有她!
就算她当初真的是心怀不轨而来,就算她真的偷走了师父的东西,但是难道他与她之间的一切,真的都只是在作戏?
“不!我不信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不相信你对我的感觉和反应全都是假的!”
雷翼风低吼一声,一把将孟蝶衣给扯进怀里,他想要低头吻她,想要逼出她最真实的反应。
孟蝶衣拼了命地抗拒,知道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否则她肯定只有沦陷的分儿,毕竟她是那么的爱他呀!
情急之下,她脱口嚷道:“我己没有必要再任你押弄,没必要再忍受你的触碰!你若是再不放开我,信不信我咬舌白尽!”
雷翼风僵住,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她的眼神透露着决心,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仿佛他若吻了她,她真的会咬舌自尽,那份决绝震住了他。
惊愕过后,他蓦地松手推开了怀小的人儿,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听起来令人毛骨惊然,笑意完全设有到达他的眼底,胸口怒火更是将他残余的理智给燃烧殆尽。
想不到原来他的触碰让她如此厌恶、难以忍受,而在这种情况下,她为了赚取赏金竟然可以强迫自己在他的面前作戏!
当他一脸认真,说要娶她为妻的时候,她的心里在想什么?是杏在暗暗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觉得他可笑至极?
该死!真是混帐透顶!
“原来清白对你来说远比不上银子重要?想不到我竟然碰了你这样的女人!”
过度的质怒,让他口不择言。
孟蝶衣浑身冰凉,只觉得她的心被自己最爱的男人给撕裂了,但她还刻意火上加油,摆出一副贪财的嘴脸。
“清白算什么?白花花的银子才是最重要的!”既然要让他误会,索性就让他误会到底吧!
“你好,算我错看了你!你放心,别说是你不想再与我有任何瓜葛,我也不想再见到你这个女人!你——不配任何人对你用心!”咬牙撂下话之后,雷翼风施展轻功离去,一刻也不愿意多停留。
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身影,孟蝶衣再也撑不下去,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