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典雅的书房内,门窗紧闭,几缕阳光从窗纱外面渗透进来,给昏暗的书架镀上了一层灰色的反光。杜耀杰坐在宽大的写字台前,梁律师沉着地坐在他的对面。
杜耀杰冰冷的声音从座椅的阴影里传递过来:“梁律师,我的父亲已经过世,现在,我应当可以看到他的遗嘱了吧?”
梁律师的语调则像以往一样从容不迫:“杜总,对您的要求,我只能表示非常抱歉。因为根据立嘱人的意愿,这份遗嘱必须在所有受益人都在场的情况下,才能公示宣读。这份遗嘱的受益人当然有您,也有您的表叔、表婶和您的舅舅,还有多年来一直照顾你父亲生活起居的李阿姨,还有你父亲的非婚生女儿汤豆豆。只有在他们全部在场的情况下,遗嘱的内容才能公布。”
梁律师话音刚落,杜耀杰便从写字台下拎出一只黑色皮箱,放上了台面,他将皮箱的箱盖啪的一声打开,然后把它转了过来。从梁律师一动不动的面容上可以看出,他在箱子里看到了什么。
杜耀杰:“这是五百万元现金。”说完,他啪的一声又把箱盖关上,一纸白色文件随即放在了黑色的箱盖之上,“这是一个条件优厚的常年法律顾问的合同。这个合同规定,每年我们付给你三十万元的个人酬金,有案子的时候,费用另计。”
梁律师盯着皮箱上的合同,愣了半晌才说:“常年法律顾问的合同……我们事务所有专用的合同样本,至于费用的多少,要根据顾问的范围由双方商定,不过三十万元的价格已经不少,应该包括了很大的服务范围了,我代表我们事务所表示……”
梁律师话到一半,就被杜耀杰打断:“这是给你个人的合同,和你们事务所……我们还会另签一份常规的合同,就用你们的合同样本。”
梁律师的面孔如蜡像一般一动不动,他凝固的表情让人难以辨清。
杜耀杰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离梁律师的呼吸似乎很近很近:“这里没有别人,梁律师。只有你和我。”
梁律师没有回答,他目光犹豫,怔怔地望着桌上的那只黑色皮箱和皮箱上的那一纸合同。
飞霞餐厅外 白天
潘玉龙和金至爱走出飞霞餐厅。
站在餐厅的台阶上,金至爱用中文说道:“我们去庙山吧。”
潘玉龙抬腕看表,马上劝阻:“今天太晚了,来不及了。要去明天再去吧。”
金至爱对潘玉龙的劝阻置若匿闻,她径直走到街边抬手拦车。一辆出租车马上停靠过来,金至爱拉开车门,回头发令:“快一点!”说完,自己率先钻进了车子。
潘玉龙无可奈何,只得走下餐厅台阶,拉开了出租车的前门。
庙山古庵 黄昏
潘玉龙和金至爱走进一座深山古庵。
古庵屋宇巍峨,大树参天,肃穆的观音大殿里,除了一位在佛台前为长明灯添加灯油的老尼外,空无一人。金至爱抬头仰望观世音佛的玉面金身,目光向往而又虔诚。
两人跪在佛像之前双手合十,一齐默祷。潘玉龙稍跪少时,微微转头,发现金至爱紧闭的双眼,竟然清泪双垂。潘玉龙惊异万分,但未加探问。
古庵斋堂 黄昏
潘玉龙和金至爱来到斋堂品尝素斋。潘玉龙望着金至爱餐前默祷的样子,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声:“你真的信佛?”
金至爱没有回答,她的目光始终看着那些尚未剃度但身着素袍的俗家弟子,看着她们自觉自愿地在此提水扫地,劳作修行。
金至爱:“我们给庙里捐点钱吧。”
金至爱翻翻身上,把随身带的美元全部拿出,递给了潘玉龙。
潘玉龙问:“都捐吗?”
金至爱看着那些修行的女子,点了点头:“对。”
潘玉龙拿上那些钱,起身出门。
古庵厢房 黄昏
一位尼僧带着潘玉龙穿过园子,向后面的厢房走去。
古庵侧院 黄昏
金至爱与曾有一面之缘的那位老尼踱过侧院,侧院墙边,是一片暗绿的竹丛。
老尼看着金至爱递过来的雪玉,慢慢说道:“你的心是洁白无尘的,你的心性需要清静,尘世的喧嚣会伤害到你……你听得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