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户看出何初阳对拍卖的事情兴趣寥寥,便指了下第二排坐着的一位青年,那青年穿着件黑色的风衣,皮肤透着不健康的白色。
“那位就是楚家的公子,”客户颇有些神秘地对何初阳说,“就是前段时间从国外回来的那个。”
何初阳的角度只能堪堪看到楚公子的侧脸,那人生的有股不正常的妖冶感,无论是眼睛的走势还是眉形的勾勒,更摄人心魄的那双唇,若不是涂了口红,那便是天生如同牛血一般灼眼。
这楚家公子,何初阳也听说过。
虽说是个alpha,但身体状况一直都不好。家里人当成个oga捧在手心里养了好多年,之前都不怎么出来见人。成年之后也不知道是烧对了仙还是拜对了佛,身体转好,这才在公众面前露了脸。
要说有钱,这楚公子也真有钱。
楚家上一任当家做的是不干不净的生意,国内国外两头吃黑,年老了才开始金盆洗手,好不容易洗得差不多了,突然身体出了差错,一命呜呼报告阎王去了。这楚公子是他唯一的独子,遗产便落在了他的头上。也不知道是怕死还是有什么别的考虑,亲爹一死,这儿子便变卖了股份和土地,卷钱回了国。回国之后,就没什么特别的消息了。
也不知道是黑道出身隐蔽工作做的好还是真的深居简出不问世事,何初阳身边的人,鲜少有知道楚公子下落的。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何初阳的话刚说出口,那边拍卖师开始喊竞价了。
起拍价是5万,何初阳觉得有些高,毕竟是个不知名的画家。
却不成想,刚才被他议论的楚公子举起了牌,他倒也没有多加价。刚好拍卖行也没什么人和他抢,差不多加价到6万的时候,就被楚公子拍下了。
拍卖师喊了几声落了锤,楚公子便起身离了座位。
“失陪了,”何初阳和客户说了一声,然后跟着楚公子的身后追了出去。
“楚先生!”何初阳在过道上喊住了他。
楚公子转过身看着何初阳,他的神情有些疑惑,“不好意思?我好像不认识你。”
眉头微皱,衬得那双桃花眼满眼迷醉,尤为好看。
“我叫何初阳,这是我的名片,”何初阳递上名片。
楚公子接过去看了一眼,礼尚往来,他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楚翰采。”
何初阳默念了一下他的名字,然后接着说:“一直久闻楚公子的大名,还是第一次见到”
楚翰采看到了名片上的公司,直接把名片递了回去。
“抱歉,我最近不考虑投资的事情。”楚翰采说了声抱歉,鞠了下躬。
他从国外回来,身上带着的是有些人奋斗几辈子都攒不下来的财富。国内的这些精明的商人和资本,怎么可能放弃追逐他这块肥肉。这段时间已经有无数的项目负责人,公司董事,经理来找过他,但他都一一拒绝了。
“我不是来和你谈投资的。”何初阳解释。
“你们这种套路我见多了,”楚翰采忙着去交钱领自己刚买的画,“不好意思我和我的父辈不一样,他们喜欢用钱生钱,享受站在权力顶端的快感,但是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
“可是”何初阳还想说话,可楚翰采双眼里嫌弃的神情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何初阳叹了口气,他确实有点想拉下楚翰采的投资,今天不过就是来混个脸熟,可没想到这个传说重的楚公子还是个不爱慕钱财的世外高人。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楚翰采拿着画,开车回了家。
他家住在前几年房地产开发商吹得比较狠的高级住宅区,是个两层的小别墅。离市中心相对较远,开车也得要个20分钟,但还好附近有几个超市,买东西什么的都比较方便。虽说附近是富人区,但大多数人在这里买房也就是为了存个房产,平日里住在这附近的人也比较少,楚翰采刚好乐得清闲。
他开了铁门,进入花园。
小小的花园被石子路分成两部分,秋末的季节,花园里没有花,道路旁种着忍冬。
然后是客厅的大门,楚采翰开了个小缝,身子溜了进去然后就把门关上。
换好鞋再把画挂起来,然后去了二楼的卧室。
刚进卧室,楚采翰伸手便按下了桌上的蓝牙音箱,音箱里响起舒缓的乐声,如同海妖塞壬的吟唱。
是《斯卡布罗集市》。
“今天去买了一幅画,是个不知名的画家画的,”楚采翰脱掉了穿在外面的风衣,他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我还挺喜欢那种笔触,想买回来学一学。”
他把风衣挂在熨烫机上,插了电线开始熨衣服。
“早饭吃的是面包片,配了点火腿和鸡蛋,味道还行吧,但肯定不如你做的好吃。我做饭也就那样,不算多难吃也不算多好吃,”烟雾在房间里弥漫,遮住了他那双妖冶的眼,“我知道你又该说我不吃蔬菜了,明早我会记得的。”
“午饭,今天上课急,就买了点盖浇饭,肉末茄子和土豆丝我是真的不爱吃绿叶蔬菜。你不许叨叨我啊!”
“还有下午有个oga学生带了点糕点给我,我没收,但看起来挺好看的,下次带回来给你尝尝。”
“下次如果有拍卖行,我去看看能不能淘到一点古董首饰,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哎不是我说你,你戴着的那些都是假的,也就你看的跟个宝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