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面喝干杯中酒,“无形刀”顾雍拍桌而起,低吼着便走出铺子,只见那个姓白的双手叉腰,正吆喝着他的人迎挡十名黑衣人!
有个黑衣大汉扑近姓白的坐骑,双掌一错便拍向吼叫中姓白的面前,不料姓白的只一伸左手,—招“借花献佛”,便把黑衣大汉拨倒在地!
便在这时候,“无形刀”顾雍已大步走来,沉声道:“妈的,在金家楼地面上你们也敢造反?”
姓白的虎吼—声,拔空跃向顾雍,骂道:“老子不含糊,金家楼又怎么样?”他人未落地,双拳交互捣出十七拳,拳风“呼呼”,使得空气激荡……顾雍错步旋身,反手一记“海底捞月”,撕裂的声音猝起,两个人互抓互击,互闪互拍,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无形刀”顾雍在金家楼地位甚高,能担当“雷”字级大把头,自然武功高人一等,不料遇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灰面汉子,竟然扯了个干手,不由得怒火上升,大吼一声拔地而起两丈,便在他倒翻上身人尚未落下的刹那间,冷焰猝映,—柄宽刃短刀飘忽间洒出重重光辉……他号称“无形刀”,一刀在手,未见刀身,便已挥劈十三刀成层,十三声“嗖”连成一声,狂野的罩向敌人!
姓白的发觉刃芒刮面,一声冷哼,身体倏变,一路“醉八仙”步法便连连躲过相距不过三寸的刀锋,突然一矮身,手上竟多出一双“枯骨爪”!
从“枯骨爪”的形状看去,大概是齐着小臂中断,姓白的握住小臂一端,等于多了一节大手骨!
只见这双枯骨手指发出暗淡乌光,指甲尖尖足有一寸长,宛似五把利刃!
“无形刀”顾雍几曾见过这种兵刃,不由得一怔!
姓白的闪过一抡刀刃急攻,身法立变,他舞动手上的“枯骨爪”,踏中宫,踩偏锋,手法怪异的猛向顾雍狠抓狂扫,边沉声冷哼,道:“要你小子识得利害!”
“无形刀”顾雍这时候也会过意来了,眼前这批神秘人物显然与楼主失踪有着直接关系,说不定这些大木箱里藏着绝大秘密!
人的好奇本是天性,愈是不易看到的便愈要看,虽千方百计也要达到目的,何况楼主一早失踪?
这时候小场子上双方拼杀得如火如荼,看上去是个旗鼓相当局面……突然远处传来蹄声,一匹快马从官道上疾驰而来,马上是个黑衣大汉,这人不是从金家楼来,因为他来的方向是松香镇!
怒马冲入场中,马上大汉已高声叫道:“大把头,络大宏来也!”
“无形刀”顾雍只要听声音,便知道来的是“牌刀锥甲”络大宏,但他正与姓白的纠缠在一起,双方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是以他连回头看一也未曾,便沉声道:“大宏,把敌人驮的箱子打开来查看,我要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快!”
络大宏刚落下马,闻言一声大叫:“遵命!”
锥质弯刀一拔在手上,络大宏并不理会双方拼杀,他腾空而起,顾着一排马匹闪跃过去,弯刀便在他的纵跃里闪击如电,直到他从马群的另—端落下地,身后面便听得一阵“轰通”之声,马背上驮的大木箱子,便在络大宏的弯刀割断绳索后全部落在地上!
姓白的几次欲扑向络大宏,皆被顾雍挥刀拦住,此刻,十名黑衣大汉已合力把另外九名灰衣人围圈在场中央,金家楼的人个个手持“双刃斧”与“牛角尖刀”,而灰衣汉子们的手上,尽是人的头骨,然而利斧却并未砍裂一个头骨,显然这些头骨是钢铁所铸!
现在,大木箱尽数跌落地上,络大宏一声怒吼,十匹健马立刻散往土岗上,于是,络大宏奋起右足,蹋开一只木箱子,不由得—声惊呼,大叫道:“大把头,你快过来看!”
“无形刀”顾雍闻得络大宏呼叫,宽刃短刀并不稍停,层层叠叠的刃芒中,他怒声吼道:“二把头,别管箱子里装的什么,每只箱子都要查,而且要仔细查!”
“枯骨爪”凶猛涌起如碎浪蔽天,姓白的打着旋转流走在敌人刀芒四周,口中狂哮道:“王八操的,你们好不讲道理!”
土场子上双方互拼互杀,络大宏早奋起神威双脚连环踢出,只听得“嘭嘭”之声不绝于耳,刹时便将所有大木箱子踢开!
于是,他真的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半响才旱雷般叫道:“大把头,哪来这么多骨头呀!”
宽刃短刀疾撩又劈,顾雍突然拔空而起,一个空心斤斗自敌人头上越过,直往场边扑去!
奇怪的是姓白的并未追击,他冷笑的站在场中央,便在这时候,顾雍已沉声叫道:“大家住手,这是一场误会!”
是的,在顾雍而言确是一场误会,因为他绝对想不别对方辛辛苦苦驮运着大批枯骨,大木箱中既没有金银货物,当然更没有在大木箱中寻找到跟楼主失踪有关的事物!
此刻,三个受伤弟兄被架在场边,对方也有四人坐在地上喘息不已,显然都受了伤正由人在包扎!
回头望向场子中央,“无形刀”顾雍十分尴尬的干声道:“朋友,误会了!”
姓白的沉声冷笑,道:“真轻松,一声误会便想把你们铸成的过错抹掉?”
顾雍涩涩的苦笑—声,道:“所谓误会当然其中包含着歉意,人世上的纠纷,江湖中的纠葛,不都是因误会而引起吗?当然其间有幸与不幸,我们发觉的早,这对双方算是幸运的了!”
仰天一声冷笑,姓白的叱道:“简直放屁,打了我的人又毁了我的木箱子,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完事?”
“无形刀”顾雍无奈的道:“我说过这是一场误会,误会既然发生,当然我们绝不会耍赖,然而当初时你若说出木箱中是枯骨,便不会把情势再恶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