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岑对梁振升的记忆,还停留在当年梁延川倒在血泊里,梁振升愤怒地盯着她的双眼。现如今,隔了几年的光阴,白梓岑却忽然发现,梁振升的目光也不再如以前那般锐利,甚至眼角眉梢,都开始有些皱纹滋生。
“白小姐,好久不见了。”梁振升笑笑。
梁延川闻言,不落痕迹地往白梓岑面前一站,眼神充斥着保护欲。这下子,倒是让白梓岑有些尴尬。她不由得推了推他,侧着身子往外站了些。
她说:“好久不见,梁老先生。”
梁振升恨铁不成钢似的看了梁延川一眼,又转头朝白梓岑说道:“听闻你哥哥白梓彦过世了,所以特地带了我夫人过来拜祭。”
“您请吧。”
白梓岑点了一炷香,递给梁振升和他的夫人周雅彤。周雅彤很是优雅地从白梓岑的手中接过香烛,末了,还不忘微笑着报以谢意。
以前,白梓岑对周雅彤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现如今她站在她面前对她微笑,她倒觉得,她似乎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触。
梁语陶见爷爷奶奶来了,忙不迭地就挣扎着从梁延川的身边跑开,直直地往周雅彤身边跑。
彼时,白梓彦的墓前还燃着香火,加上下着小雨地面湿滑,梁语陶脚下一滑,险些就要栽进香火堆里。
白梓岑惊惶地冲过去,然而还未等她有所动作,周雅彤已经先一步冲了上去,将梁语陶一把抱在怀里,心有余悸:“小陶陶,你是不是要吓死奶奶,刚刚差一点点就要烫伤了。”
梁语陶也不说话,只是躲在周雅彤怀里,咯咯地笑。
周雅彤将梁语陶抱起来,颇为无奈地说:“陶陶这小姑娘平时就调皮,你照顾她的时候,肯定很吃力吧?”
白梓岑笑着,揉了揉梁语陶的小脑袋:“她平时还挺乖的,也不调皮。今天估计是很久没见到爷爷奶奶了,所以急着要往你们身边冲。”
“做妈妈不容易,以前延川小的时候我也没少操心。”周雅彤拍了拍白梓岑的手,说:“这里有香火,小孩子待在这里不安全,我先带陶陶往那边走点。”
“嗯,好。”
梁延川还站在墓地的走道外,等着白梓岑。现下,连周雅彤也一并离开了。于是白梓彦的墓前,就只剩下了梁振升和白梓岑两人。
面对着梁振升,白梓岑不免尴尬。她筹谋着想说些什么,但一时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倒是梁振升大方地率先开了腔。
他说:“我还记得,十几年前,我和你哥还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是关于你被绑架的官司的第一次庭审,你哥那时候才十几岁,见了我就往我身上冲,嘴里还朝我吼着把我妹妹还给我。结果没想到,这十几年之后再看见当年那个固执的小伙子,居然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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