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护士这边能否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也通知了骆飞文,以防万一。
骆飞文跟韩季更熟悉,看见“夜色”,立即想到了贺闻奇。他马上问到了夜色俱乐部老板的联系方式,继而问到乔源,以及张卫跟他们的过节。
骆飞文不在景城,远程报了个警,把信息提供给了警方,自己买了机票飞往景城。
韩季晕过去的时候,恰好救援赶到。
很险,再晚一些得救,他的手臂就保不住了。
复述之前的遭遇,贺闻奇嘴唇崩得很紧,无法放松,没办法放松。那根钢条落在韩季手臂上的画面反复在眼前出现,想起来就是窒息感。
反倒是韩季一身轻松的样子,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同贺闻奇确认。
——你的手确定没事?
——画画会受影响吗?
——要不然给我画幅简笔人像,我才信。
很啰嗦,连着问了好几天。
贺闻奇不厌其烦,问一次就耐心的答一次,虽然每次回答都一样。
他的伤比较轻,可以四处走动。韩季其实也能起来走,贺闻奇不让,非要他躺着,要做什么动嘴就行。
住院的日子反倒像空闲下来的假期,原本就在热恋期,劫后的小情侣更是黏黏糊糊像连体婴。
骆飞文来看过韩季两次,第二次的时候当即就买了机票准备飞回去继续上班,用他的话来说:“没眼看,就没第三个人的位置。”
心情好了,恢复起来愈发快;反之也是,每日惶恐郁郁,遇上重病,心态不佳,完全是在给病情加稻草。
说的便是邢遇。
自从让邢遇录了忏悔视频,韩季信守承诺给他安排了景城最好的医院,其后的消息他没再告诉过贺闻奇。
这天贺闻奇在韩季病房给他削苹果,韩季接了个电话后便一直盯着他。
“有话说?”贺闻奇切下一小块苹果,把核芯挖去,用刀叉着喂到韩季嘴边。
韩季张口咬进嘴里,慢吞吞的嚼。
“你想说什么就说,平时可没见你要含蓄的。”贺闻奇直接咬了口苹果。
“呃,小奇。”像在斟酌语句,直到苹果咽下了肚子,韩季才说了后半句,“邢遇也在这家医院里的。”
贺闻奇又削了一小块喂他嘴里:“嗯,知道了。”
后面没有话。
韩季:“他没多少时间了。”
“本来就治不好。”贺闻奇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