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莫名的心里一紧,“你写好了?”
“没,”孟远岑扭头笑着看向沈浔,“我去趟卫生间。”
沈浔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目送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垂下眼帘,在心底破罐子破摔地承认了,他还没有准备好坦诚关于沈父的一切——但如果孟远岑主动问,他是一定会说的。
沈浔知道自己身上的一切毛病,他的信任就是给予得又慢又难,他的心防是他不声不响地筑起的冰山,他又痴人说梦般期待有人能用漫长的时间将冰山融成春水,矛盾得可笑。
强行终止胡思乱想,沈浔低下头,又找到一张,抽出来正要插到别的照片背后,忽然听到孟远岑的手机铃声响了,屏幕上是一串数字,以防耽误正事,沈浔帮孟远岑接通了,他还没开口,对面很热情地先打起了招呼——
“孟老师你好,我是郑从,今天不小心撞到你的水杯,实在是抱歉,我在网上买了一些治烫伤的药膏,大概十几分钟后外卖小哥就会送到你家门口,你现在的手怎么样了?”
沈浔陷入沉默,这个郑从,怎么会知道孟远岑的家在哪?
“喂,孟老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沈浔的面色忽然冷下来,“我不是孟远岑,他现在人不在手机旁边。”
郑从:“那你能把电话给孟老师吗,我有正事要和他说——”
沈浔眯起眼睛正想着怎么回答,终于孟远岑回来了。
看到沈浔拿着自己的手机,孟远岑问:“谁啊?”
沈浔把电话放下,小声答道:“他说他叫郑从。”
孟远岑神色一凝,“那你把电话给我吧。”
电话里,郑从把刚刚的话又情真意切地重复一遍。
孟远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还真不是在和郑从假客气,他就是希望郑从不要因为烫伤的事情再来关心他了,心里千言万语,说出口只汇成一句,“我的手真没事了。”
他是耐着性子说的,话里“真”字被他咬得很重。
郑从可能也听出来几分蕴含的深意,终于不再执着于烫伤的事情,话锋一转,“孟老师你买高铁票了吗?我这里正好有优惠券,买两张就可以减价,不如我帮你也买了?”
孟远岑:“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买过票了。”
其实他撒了个谎,他还没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