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教授咳了咳,看他一眼道:“我听说你让国际环保小组进入MAX调查,对于这件事,据我所知,引起很多董事们的反弹,所以他们希望我来跟你谈谈,看能不能改变这项决定。”
“若没有的事,何必怕他们查?”沙勍顤轻松地为自己倒杯酒。“喝酒吗?或咖啡?”
“不,我一会儿还有课。勍顤,这件事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再仔细评估一下,环保署的调查已经干预了MAX工作进度,这对整个公司的成本、利润都有不良的影响,股价下降,人心惶惶。”
“若是如此,那些主管就该检讨了,连这么点危机处理都无法胜任,下面的人看上面的人没半点担当,当然会尽量混水摸鱼。”
慕教授摆着岳父的身分来找他谈,可沙勍顤却是摆出这种冷淡的反应。
慕教授不免有些动气,“你这样做会遭到其他人抵制,不得已可能会临时召开股东大会来讨论这件事的处理。”
“他们爱玩这些把戏就去吧!可别忘了,公司百分之四十二的股权仍在我的手上。”沙勍顤依旧“老神在在”,跷起二郎腿浅啜。
“何必闹得大家不得安宁呢?就算给爸爸一个面子可以吗?”慕教授忍住怒气,拉下脸商量,心想沙皇至少要顾虑到姻亲的关系。
“抱歉,这有关我个人的原则问题。”
没料及沙勍顤会完全不留颜面的加以拒绝,平素享有高学术地位的慕教授何曾碰到有人如此的不看佛面,这简直是难堪的奇耻大辱。“难道说,我这个做岳丈的没资格要求自己的女婿退一步,让事情圆融解决,不至于大家恶脸相向?我这是在为你着想,在商场上留点余地,以后见面不是更好?”
沙勍顤觉得有些好笑,“那就谢谢好意了,不过不劳你为我费心,你不是还有课要赶着上吗?那我就不多留你了。”
“你、你真是太不会做人了。”慕教授当然受不了被人家下逐客令,怒气腾腾的转身离去。
樊媞媜坐在门边的地板听完,沙勍顤推门进来,还一脸色迷迷的伸出魔掌,完全不受刚才争执的影响。
“如果查出MAX确实有内情,你不怕自己受到牵连吗?”
他反问:“你认为我和事情没有关联吗?”
“我不晓得,可我却知道慕教授是你的岳父,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说过,不用浪费精神介意她。”沙勍顤收起调笑。
他不懂所以不在意,因此被他伤了的心也只能自己暗吞。
以前她被求婚时感到惶恐不安定,在意他有众多的红粉;现在他们之间的感情观一样横隔着无法沟通的鸿沟。
“算了,我不想谈。”
他却像螃蟹般的横行霸道,四肢全箝制住她全身上下,“我们今天一次谈清楚,我不要你心里有疙瘩。”
“你已婚,这就已经是疙瘩了。”
他怒质,“我向你求过婚,两次,记得吗?”可她都拒绝了,所以她怎么可以怪他接受别的女人的慰藉?
事隔多年,樊媞媜终于有机会将自己未曾说出口的担忧讲出来。“当时我年轻,对未来没有安全感,而且,你看起来也不像有成为已婚男人的准备。”
“什么已婚男人的准备?!”
他要求服从的霸性更形突显,“我受你吸引,从来没有女人像你那样让我有想结婚的念头,我们在一起一直非常快乐,可是当我求婚时,你却马上拒绝,难道你以为我不会生气吗?”
“如果你真的在意,为什么当我想找你好好谈时,你却可以冷酷抱着别的女人进屋去?”
那一幕至今仍撕痛她的心──
那一晚,寒流过境,细雨纷飞,增添了许多愁绪。
樊媞媜忍着寒冻,在试过好几次到他办公室被人挡于大楼外,她只能抱着微薄的希望试这最后一次。
可当沙勍顤带着俞娟回家时,她的心就碎了。
而他头也不回和女人温存缱绻时,她还不死心的认为他不会这么狠,毫不顾虑她一人在寒夜里受冻。
直到意识模糊……
她痛哭得蜷缩着倒地不起!
夜巡的警车经过,紧急送她到医院,她在医院里昏迷了三天才醒转,形单影孤的没人照顾,满室苍白的病房让她彻底对他断了念。
她还年轻,应该追求更美好的人生,不该在这充满药水味的地方,凄惨、悲凉、孤独的饮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