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翌安说的是客观事实,原发颅内嗜铬细胞瘤,放在国际上也是极其罕见的肿瘤。几年前,他曾经在欧洲交流的时候,倒是有幸遇见过有主刀经验的医生,还和对方沟通讨论过。
但若论及个人主刀经验,顾翌安和俞锐一样,也是空白的。
钟烨点头:“你说的没错。”
“不过——,”他顿了一下,收敛所有的情绪,恢复惯常的冷漠又道:“我要的是双保险。”
顾翌安挑眉,视线上移,清冽的眸光再次落到钟烨身上。
“我说让你参与手术,指的是由你和俞锐联合主刀。”以不容拒绝的口吻,钟烨直视他,作出最后的让步:“既然你不想让人知道你手伤的事,我也不难为你,主刀还是副刀由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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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曹俊敲门进来的时候,顾翌安正握着手机站在阳台打电话,话音出口便是流利的德语。
曹俊本想退出去等会儿再来的,顾翌安听见动静回过身看到他,于是冲他招了下手,示意他稍等一会儿。
德语对于曹俊来说属于超纲范畴,反正他也听不懂,于是便在办公桌对面的软椅上坐下。
靠墙的打印机“嗡嗡”在响,不停地往外吐资料。
曹俊扫了眼桌面,有些意外。
无论是家里,还是研究所办公室,顾翌安的桌面向来是干净整洁的,这次居然乱七八糟地,书籍报告还有打印资料散乱地铺满整整一桌。
只轻瞥一眼,曹俊便认出上面的文字不仅有德文还有法文,还都是一些期刊文献,以及手术的病例资料和影像报告。
打印机吐出来的a4纸一页页地往外推,最后大半都被挤到了地上。
曹俊弯下身去捡,将散落的纸业放回桌面。他有轻微的强迫症,打印资料必须按页码排列归拢好,犹豫片刻,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自作主张便把桌上散乱的资料顺手捋了一遍。
抽出某页纸的时候,有张三寸大小的卡片从他眼前晃过,飞到空中像片树叶一样摇晃着飘落下来。
目光追随着卡片定格在地面。
不是照片,是从脑ct上剪下来的一角。
曹俊瞬间怔住。
这张脑ct,他没见过,但从其他几位同事口中都有耳闻。
据说以前不管是在霍顿还是在研究所,总有人前赴后继向顾翌安示好,而顾翌安一概不为所动。遇到某些死缠烂打追得狠的,顾翌安便一句“不好意思,我有对象”明确拒绝对方。
可尽管他是这么说,身边却丝毫不见有谁出现过,有幸去过他家的同事也说,单从家里的布置和物品陈设,顾翌安感情生活明显就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