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白靖说。
电话信号灯亮起,还没来得及响铃就被白靖接起来:“喂!”
“哎,船长吗?”是代理。
“是我是我,我们船员怎么样了?”
伊万夺过电话重新按下免提——
“刚送进手术室,哎呦,我这一下午慌死了……”
“人怎么样!”白靖喊。
“还不知道呢,这不又拍片子又会诊的,那几个医生研究半天手术方案,现在刚进手术室,还没脱离危险呢。我这没办法被迫签了那个什么同意书,左后肋股断了六根,好在没伤到脊椎,不然活下来也瘫了。”代理喋喋不休:“现在就是内脏损伤不确定具体严重到什么程度,得开胸。真是悬啊,有一根断骨尖就离胸膜两毫米,这抬上抬下的幸亏没戳进去,我这就把片子给你发过去,你看看就知道多悬了……对了,下船申请明早就批下来了,我待会儿回去签字,你派个闲人跟我一起回医院帮帮忙,只要一个啊,带上他的所有证件,衣服也收拾几件带过来吧,万一活下来了呢……”
“我!”伊万哀求的看着白靖:“让我去……求你了。”
白靖有些为难,高级海员刚靠港都有自己的事情要负责,他本想派个水手去,但看着伊万的眼神他又有些没法拒绝,最后还是点了头:“行吧……”
代理挂了电话,驾驶台一片寂静。
文相还活着……
白靖手搭上伊万肩膀:“不要太有负罪感,这不是你造成的,把活儿跟三副交代一下,手机带好,明天他家人来了也就用不着你了,尽快回来。”
伊万垂下眼睛没说话。
白靖冲旁边愣神的几人吩咐:“去文相房间收拾东西吧,让二副带去。”
赵欣然紧张道:“船长,小鬼子医生会不会因为文相是中国人,故意不好好治啊?”
“胡扯!”白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别多想,能撑到现在肯定没事儿的,都回去吧,去吃点饭晚上好好休息。”
担心无用,众人也只能在心里不住地祈祷。
伊万是晚上十一点下的船,宋九原几人目送代理的车离开码头,看着东京湾灯火辉煌的夜景,想象不出为文相亮着的手术灯下是怎样一番光景……
关廿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叠资料,茶几上放着两个橘子和一杯牛奶,当他不知道第几次看向墙上的钟表时,宋九原终于挟裹着一身凉气进来。
“哥。”宋九原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关廿站起身,端着牛奶走过去,他把杯子塞到宋九原手里,连同那双冰凉斑驳的手一起捂着。
“热的?”宋九原有些意外。
“嗯。”
他热了好多遍。
宋九原吸吸鼻子,捧起杯子把牛奶喝光:“哥你吃饭了吗?”
关廿点点头,抬手用指腹抹去他唇边的一点奶迹。
“到床上暖暖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