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九追出了老远,却不见二叔回头,远远望去,那白中身影渐行见远,最后消失不见了。
阳九心生落寞,一个人回到了茅草屋内,也不知二婶子将要把自己送到什么地方去,他抓了一把黍稷梗扔进陶碗子里,瞬间便浓烟滚滚了起来,他又抓了一把,直到黍稷梗燃烧殆尽,他将父母的灵牌小心收起。
凌寒呼啸,冷风肆虐,鹅毛大雪涑落而下,一个髫年背上系着一块方巾裹成的灰色粗布背包,一步一步行走在厚厚的积雪之上,身后留下一串蝴蝶穿花般的脚印,随着大雪的掩埋,而逐渐消失在了一片丛林之中……
“娘,孩儿来看您了!”
那孩儿瑟瑟发抖,穿得一身单薄衣物,头上打结的发际,被一层厚厚的积雪掩埋覆盖了起来,整个人像似冰天雪地里的雪人儿。
一双黝黑眉眼,跪在母亲的墓前,整片山林除了那髫年瑟瑟发抖的呼吸声音,便是积雪纷飞,涑落而下的沙沙作响,诠释着森林之中人迹罕至。
周天已过,他拖着行动缓慢,冻的冰冷的四肢,站起身来,寻了个方向走去……
“咚,咚!”两声敲门的轻响声,让阳老二瞬间惊醒,忙不迭从炕上坐立了起来。“浑家,是不是有人敲门?”
“呀!卖批的,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哪里有什么人,半夜里鬼敲门啊!睡哈了……”
“咚!”
“浑家!你听是有人敲门,你快起来开门,老娘们,莫不是老大那小子来了?”
“娘卖……”
“咚!咚!”
“呀!真有人敲门,我也听到了,这大半夜的莫不是小鬼来敲门了?这个天杀的老大,死了也惹的一家子不得安生,你赶紧给那犯太岁的拖油瓶子给老娘送走,吓人吓的紧,别惹上那东西,到时候全家都逃不掉!”
“哎,你废什么话?赶紧去开门,老娘们疑神疑鬼的,哪里来的太岁?老大不就是从山里带回来一块东西,不是叫村里人都请走叻?一天天五迷三道,一惊一乍的,起开!”
“你……天杀的,你搞啥子?”
“老子去开门,你说搞啥子?整日跟村里那几个老泼妇念叨,你念叨个啥?今儿就是老大媳妇的周天了,万一是小九儿找来,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太岁头上动土,也总不能殃及一个毛都没拔齐的孩子哇?起开!”
“当家的!娘批的,今儿老娘就是不让你出这个门,说什么都不行叻。”说着,阳老二媳妇将炕的外面堵的死死的,说什么就是不让阳老二下炕。
“你个泼妇,妇人睡外面就没个好,整日里挡着老子,起个身都不方便,明儿你睡里面,别挡着老子的道。”
“呀!阳老二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老辈留下的规矩,妇人睡外面的规矩你都想改了?你要作死,变天啊?你也想跟那死了的老大一样,去冒犯太岁?想死别带着老娘,卖批的……
“娘!”阳老二和媳妇的吵闹声将身躺在身侧睡熟的儿女惊醒,嘴里喊着。
“乖孩子,睡吧,别听你爹嚷嚷,睡哈,睡哈。阳老二,你要闹啥子?赶紧睡哈!”
说着踹了阳老二一脚,阳老二有些愣神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欲说还休的二哈。
女强男弱的感觉,倒不像是丈夫与妻子,而像是两个人的身份互换……
“娘,什么是犯太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