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自然是要秦伟东稍候,等他弄清楚了情况,才好做决定。司机原本也兼有“警卫”的职责。
秦伟东笑着摇摇头,说道:“没关系,他们看上去不像是坏人。”
围着小车指指点点的那几个人,老中青都有,长相服装各异,但有两个共同的特点。第一个特点是穿戴比较土气,很明显是乡下来的。城乡界限还是比较分明的,城里人的装扮、气度与农村人有较为明显区别。第二个特点,则是这些人身上都有一股子斯文气息,看上去像是念书人或者是教书的先生,好几位口袋里插着钢笔。
这样几个人,为什么会围着他的小车指点议论,暂时不得而知。
秦伟东也其实不认为光天化日之下,就有坏人要公然找县长晦气。
尽管如此,铁中堂还是走在了秦伟东的前头,并且加快了步子。他拦不住县长,就只好快点过去“查探虚实”,万一有什么不对,几多也能为秦县长争取到那么一点点的时间来应对。
“喂,你们干什么?”
铁中堂走过去,喝问了一声,很警惕地望着那几个人。
那几人见铁中堂走过来,不约而同地退开了两步,也打量起铁中堂来,其中一名四十来岁的男子说道:“同志,这是县长的车吧?我们找县长反应问题。”
一眼就能认出县长的车牌,可见这几个人中间,也有见识的。普通的群众,可不仅从县委二号车牌推断出车子的主人是谁。
铁中堂警惕性更高了,马上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反应什么问题,可以去相关的部门。县长不在这里!”
没有摸清楚这些人的来路,铁中堂自然不会轻易泄露县长长的身份。隐隐猜到他们可能是**来的。近年来,群众**有逐渐增加的趋势。
中年男子不急着回话,瞟了瞟随后过来的秦伟东和魏民生一眼,相信了铁中堂的话。这三位都太年轻了,明显不可能是县长,不过还是说道:“我们是青桥镇已被清退的民办老师,要去县政府找县长反应情况。”
铁中堂说道:“你们是民办老师?那你们应该去教委反应这个问题,不能直接找县长。县长很忙的。”
听了中年老师的话,秦伟东有点明白了。青桥镇是大阳县最偏远的一个镇,山高坡陡,地瘠民贫。
从青桥镇到县政府,这条路正好是必经之路,估计他们在班车上看到了停靠在路边的县委二号车,认为县长应该在这里,便存了个“守株待兔”的心思。
去县政府要找的就是县长,如今在路上见到了县长的车,不正好就便吗?省得去了县政府扑个空。
“这个同志,你是什么人?是县长的秘书吗?我们的问题,教委根本解决不了。教委也没钱给我们。卖断的工龄钱一分没给,又突然没了工作,我们怎么活啊?民办老师不是人啊?”
中年老师见铁中堂说话硬邦邦的,心中也来了火气,说话的声音高了几个分贝,清癯的脸上出现一阵不正常的红晕。
“都跟你说了,县长不在这里。我们出来办事的。”
铁中堂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应该说他其实不是不同情这些民办老师,关键在于这个事他也做不了主。他是县长的司机,就必须全力维护县长。
中年老师闻言,便不再和铁中堂多说,回过头对另外几位老师说道:“看样子县长是真的不在,我们还是去县政府吧。”
其他几位老师显然是以他为首的,都点了颔首,转身欲走。班车已经走了,他们要去县政府,必须步行,差不多还要走四五里地。
“等一下。”
秦伟东肃然说道。
“县长!”
铁中堂有些着急,压低声音叫了一声,意即是叫秦伟东千万不要惹祸上身,一旦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今天可就走不了啦。他太了解这些**者的“风格”了。在这“荒郊野外”逮住了正主,不给个明确回答指定是不可的。连个退路都没有,一时半会又到哪里搬救兵去?
“县长?谁是县长?”
不料中年老师耳尖,铁中堂虽然压低了声音,他还是听到了,马上回过头问道,目光烁烁,只在秦伟东和魏民生脸上打转,瞬即将目光定位在秦伟东身上。
秦伟东和魏民生都很年轻,但区别也很明显,单看气度,也能知道秦伟东是领导。
“我就是县长。我姓秦,叫秦伟东!”
秦伟东很坦然地说道,向前走了两步。
铁中堂暗暗叫苦。
秦县长还是年轻啊,太感动了。这些人可没有那么好打发。只是秦伟东已经认可了自己的身份,再阻拦也来不及了。铁中堂只好退到一边。秦伟东一摆明身份,他再拦在县长前面,那就不合规矩了。
“你是县长?”
老师们一齐瞪大了眼睛,望着秦伟东,露出绝难置信的神情。
这样的,说是县长的秘书都还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