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山山系的子午岭是保大军和静难军的分界,静难军和保大军素来就有冲突,东方逵的保大军比静难军弱上很多,所以他一直和王重荣、李克用交好。现在朱玫死了,王行瑜被左睿狠狠地揍了一顿,摘果子的人就这样出现了。
鄜州节度使东方逵自己哪里敢进攻静难节度使的地盘,他完全就是李克用和王重荣的傀儡,这次出兵绝对是李克用和王重荣在背后指使。
静难节度使的地盘系黄河中下游黄土高原沟壑区,习称“陇东”,素有“陇东粮仓”之称。李克用对这片地盘垂涎已久,这个时机可谓抓的极是时候,搞不好两人已经准备出兵。
“来人!”
狼来了,情况不妙,这些狼撕咬的力度不可小觑。陈墨没有了其它选择,再犹豫就只剩下喝汤了,尽管知道碰上李克用和王重荣左睿有可能会败的很惨。但邠州绝对不能让出去,地盘如果这样被占,想要让这两个贪婪的节度使退回去绝无可能。尤其是李克用,他的强大还在继续,机会稍纵即逝,哪怕是一战陈墨也在所不惜了。
第188章 底牌
陈墨回到京师后和侍中郑从谠见面次数不少,可除了陈墨给他看病用药,两人交流的并不多。
郑从谠真的有些老了,一身是病不说,精神力减退的非常厉害,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陈墨一般都不会去打扰他。
陈墨现在需要一个名言正顺进入静难节度使辖区的谕令,因为王行瑜已经和朝廷达成和解,直接进攻静难节度使的地盘并不合法。皇帝不在,这道谕令孟淑妃可以起草。陈墨能够说服孟淑妃下达这条谕旨,但最关键的人还是侍中郑从谠。他是现在京师唯一的宰相,只有经过他亲手签署,这份谕旨才会有合法的名义,所以陈墨必须过郑从谠这一关,至于枢密院,陈墨懒得理他们。
由于身体原因,郑从谠很少在皇城处理政务,当然,现在的政务其实也没多少。郑从谠除了偶尔拜望一下孟淑妃,一般都在自己家里静养。
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姿态,郑从谠家的大门很气派,但里面很普通,和他的务实风格完全一致。房舍很多,可绝不奢华,也没有太多的下人来来往往,宰相府第显得空旷而冷清,这就是郑从谠的家。
“子涵可是难得过来,来坐,坐。”
郑从谠知道陈墨的担子很重,也很忙,他对陈墨这个崛起的新锐很看重,满脸都是欣慰的笑容。
“郑翁身体可好些了?小子今天有事找郑翁,也正好给郑翁再诊诊脉。”
陈墨是一个很直接的人,做事绝不拖泥带水,而且很稳重,郑从谠很欣赏他这些优点:“子涵这是有重要的事情来找老夫,我这身体只是。。。老迈了,以后要看你们这些年轻人!”
“郑翁过誉了,小子今天来正是有一件大事要和郑翁商议。”看到郑从谠身体没什么大问题,陈墨直入正题。
“何事如此急迫?”郑从谠问道。
“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兵出子午岭已经进入华池,我们必须有所行动了,还请郑翁给小子一个主意。”
“子涵这是要动手了?”
陈墨的意图瞒不过老辣的郑从谠,他身体老可脑子并不老,所谓让他给个主意不过是一种谦虚,看来陈墨这是要让左睿出兵了。无论在民政还是军事方面,郑从谠都很有一套,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出兵静难军节度使的地盘,一定是以李克用和王重荣为依靠。朱玫兵败身死,王行瑜被左睿和韩建大败,李克用和王重荣这明显是要来摘桃子。陈墨明显是在求援,因为左睿出兵需要朝廷的手令。
“李克用和王重荣已经很强,再取了邠州将更加不可制,郑翁以为?”
“淑妃那里想来难不住子涵,国事如此,别的帮不上,老夫只能帮这一点了。但子涵也要小心行事,此次作战胜败难料,还要防着权宦祸国,我这把老骨头不怕什么,就怕将来对子涵不利啊!”
已经就要入土的人,郑从谠不怕什么。可陈墨不一样,他太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无论此次作战胜败,这种事毕竟不是皇帝的圣谕,因此存在很大风险,难免在将来被攻讦,擅自出兵的罪名可不轻,所以郑从谠很担心。
这个忙不是在帮陈墨,而是在帮国家。一个一心为国的人就是这样,郑从谠丝毫没有为自己以后做什么打算,身后之事他并不看重。
陈墨起身:“郑翁敢以身当之,一介布衣出身的小子怕什么?请受小子一拜!”
郑从谠没有谦虚,他接受了陈墨的礼敬。
“王重荣此人性悍酷,多杀戮,属胸无大志之辈。李克用才是国之大患,李克用现在正谋取扩展,大将军出兵静难军势在必行,若不扼制李克用恐对朝廷更加不利。子涵应该知道李克用现在兵力并不集中,出兵的时机还算是不错。”
这是在教诲和提醒陈墨,作为李克用父子两代人的对手,郑从谠知道事情的轻重,东方逵、王重荣实际上是李克用的帮凶,他自己本身并不强,也缺乏足够的政治发展的机会,而志在强大自己的李克用才是最需要提防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