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一想起看过的影视悲惨画面,又想起那天看到的王世贞扶灵,心想:同样都是文人,看看人家是什么人物?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瞬间当真大怒,但立时平静下来,斥道:
“等?怎么等?请问高大人,你要是饿了三天,还能再等吗?你能等,你的老婆孩子能等吗?你一个饿着肚子的人,拿什么人跟人家耗?
我敢断言,你的方略若行,那么无数百姓都会在一夜之间破产!他们的田地一定会被压低到令人发指的价格!从此以后,这些百姓失去了自己的田地,将变成无所依靠的奴民!”
“而这,就是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书呆子干的好事!”
“你这种人,简直是枉食俸禄,纯粹一个厚颜无耻之徒!”
“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
高寒文被骂的一头雾水,虽然已经狂怒,却感觉这些话很严重,陡然间似乎清醒了一点,错愕问道:
“我,我没有此意啊,我本意是两难自解……”
“解个屁!”
朱墨终于爆出粗口!
“你这是把老百姓往死里坑啊!”
“各位,在下并非有意为难高大人,但是各位想想,让那些丝绸大户趁着天灾去买灾民的田,那还不往死里压价?灾民为了糊口,什么条件不答应?就算打个两三折,也是要卖的啊!”
“吾之所以不同意高大人,正在于此。”
……
嗯,
有道理!
确实如此啊……
众人纷纷低语,感觉先前认为高寒文的方略多牛逼,也是被骗了。就是因为严世藩吹嘘,大家才没往深里想。这时经朱墨提醒,纷纷觉得不妥,但顾及严家的威势,却又是一言不发。
严世藩听得是火冒三丈,在严嵩身边低语道:“爹,这人到底是朱家谁的门人?坏了老子的大事!老子这就叫老罗写折子,参死他!”
严嵩哼了一声,低声道:“稍安勿躁,再听听……”
严嵩毕竟是老谋深算的人,深知这次公议是皇上的意思,这个朱墨又是徐阶他们打出来的牌,深浅目前还不知,可不能轻举妄动,要看清楚皇上的真实意图再说。
严世藩当即强压怒气,哼道:“朱公子这么说,那一定是有更好的方略了?”
朱墨嘿然一笑道:“当然,呵呵,而且,在下的方略乃是根本之道……”
哗!
此话一出,
连严嵩、徐阶两个老司机都懵了。
根本之道?
啥啊?
两个老头对望一眼,一脸真心期待——这大明积重难返,难道还有根本解决之道?
严世蕃却在想:你不跳出来倒好,今日既然跳出来,又那么牛逼姿态,一旦说出来什么漏洞,不正好拿住他的话柄往死里整?到时候就打着他的旗号去干,不是比利用高寒文强多了?
想到此处,他心头已经转喜,嘴上却哼了一声道:“呵,那我们内阁几个庸才就真要开开眼界了,请朱公子指教指教?”
朱墨不站出来则已,今日既然站出来了,以前对大明的种种痛惜之情顿时发酵,想起末世的残酷,百姓死亡达数千万人,更是壮怀激烈,此刻哪里还有心思间跟他们绕来绕去?
当下清清嗓子,反问道:
“诸位,吾提出方略之前,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咱们这些人在这里议论的东西,归根结底,是否就是一个钱字?而说到钱字,吾想问上一问,大家听说过‘公债’吗?”
……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