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古也爬上来,三人相视一会儿,竟恍如梦寐。
李文进打量二人,不禁心痛,放眼望去,先前出塞的三千人,现在只剩下两千不到,全都疲惫不堪,也不知道这一月来都跑了多少路?吃了多少苦?而这时刚刚到地,又要疾驰一两百里?
“四弟,你撑得住,兄弟们撑得住吗?先休整一天,明日一早再去!”
王崇古也劝道:“对,让他们休整一下吧,从大青山赶过来,好几天没合眼了……”
马芳却急道:“不行啊!二哥、三哥,俺答已经出动,八万人啊!所有的营地都空了,鞑靼果然是倾巢出动啊!我们得赶回去,先把朱墨救出大同,然后再想办法……”
马芳说着,就想再次上马。
李文进拉住他,正要再劝,却忽然想起朱墨,转念说道:
“也好!你的人先下马吃饭,一个时辰后再走!”
“也好。”
……
三人边吃边合计,各种信息汇总,如今形势已然了然于胸。
马芳、王崇古这一个多月来,一直都在游弋,发现鞑靼马队都在频繁调动,许多营地的男丁都已经空了,仅剩下的老弱妇孺也都在备马车往北迁徙。
熟悉敌情的二人又怎么会不知?这就是大打仗的前夜!这就表明,俺答这次真的是总动员了。
而三日前袭击一队小股骑兵,抓到了几个白莲教的汉人,质问之下,才知道是赵全他们做了中间人,严家和俺答已经私通。
王崇古颇有智计,是几个人之中的帅才,立即想到身在大同的朱墨必然十分危险!严家既然敢于交通外敌,那就绝不会放过朱墨。
而马芳也是粗中有细,深知大战在即,又是严家勾结的,那么老卫军这次必定是灭顶之灾,那朱墨在大同城内,实在是连一个人手没有了。
这时犹自心忧无比,忍不住骂道:
“这小子,明知俺答会大举进犯,不做准备就来?当时他叫我出塞追击,我还以为他稍后就会请旨起大兵的?唉……混账小子!又不信咱们的话!早就跟他说,老卫军都要灭了,他不信啊!这回好了,杨选他们肯定要把他软禁起来,就等着一刀了……”
李文进自然比他更清楚:这外甥的确太托大了,也不知道宣大的实情,还低估了严嵩……自己身为宣大总兵官,还不是被葛缙软禁了?可见朱墨确实危险万分,说不定此时已经被囚禁在哪里了,就等俺答南下,他们就杀了他……
这时便忽的站起来,道:
“三弟、四弟,情况确实危险万分啊!连我都被葛缙他们软禁了,其他人可想而知?我看,他在大同已经没有人手了,麻禄、张月他们搞不好也要被他们一股脑地杀了……咱们得再苦一苦……”
他筹思一会儿,接道:“你们的人都换马,此刻先睡一会儿,两个时辰后拔营!”
他说完,又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们不是抓了把汉那吉吗?怎么不见啊?”
马芳嘿然一笑,道:“当时就把他押到得胜堡地牢了,谁也不知道!”
“那俺
答,他能答应?”
李文进素知,俺答对这个孙子可是十分疼爱,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王崇古笑道:“俺答派了好几路人马追咱们,这不是追了个把月了吗?我看他这回也转性了,救得了就救,救不了可能也就算了吧……”
马芳却摇摇头,道:“那吉是我们手里唯一的筹码了,真不行,咱们就跟俺答说清楚,叫他让严嵩放人,跟我们交换!”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