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段沐宸要出门,去的池月瑶的酒楼。
按他交代好的,顾中哲去冲州旧书庙接来和尚,安置在酒楼内。二楼雅间靠街边窗口的位置,隔壁就是一间厢房,若是把花盆移开,能看见一扇从里面打开的窗子。
段沐宸要同和尚说话,再来一次段王府,和尚便遭人耳目。
他来酒楼只是喝酒,侍卫在楼梯口等他,段沐宸与和尚一墙之隔的距离,够他说完这些话。
“贫僧说过,阮相府安然无恙很难,王爷愿意相信了吗?”
“若本王愿意,你们会怎么做?”
“王爷选对了人,一切就对了。”
“好,本王若能回京都,本王愿意。”
“一言为定,很快,王爷就能和我面对面说话了。”
和尚离开窗边,段沐宸坐了一个时辰,把酒壶内的酒倒完,才故意潦倒脚步走到侍卫面前,让侍卫搀着回去王府。
段沐宸装作无事多日,思虑从未断过。
阮萤初要一纸休书,他便给她。
但他没想到,即便拦下所有罪责,都不能护她安稳。他想得简单,以为被看守的侍卫守着过完一生容易,可惜他的心早就不是没见到阮萤初前,只求天高海阔,不问前程似锦的无畏。
段沐宸有害怕的事,越来越多,很多他当时就能发现,有一件过后才知晓。
他非常害怕见不到阮萤初,他要比他想的懦弱,生死在面前时毫不犹疑的他,却一次次后悔,在聊州说的话该千刀万剐,在聊州分别不见的人,想起来会疼的肝肠寸断。
比起阮萤初的安危,掺杂进朝局不再令他纠结,那封信上的回京都向君心,每个字他看起来都是阮萤初写的。
她写字时,嘴角会不自觉弯起来,眼眸专注认真,每落下一个字,就会眨动睫羽,倘若写得不满意,鼻头会皱起一条浅浅的细纹,仰头时又会消失。
她有一股子劲,里面是娇嗔和傲气,遇水时是水,遇火时更甚,如今她愿意写了这句话来,段沐宸看得心中失落,他该让他的王妃平生无忧,而不是危难时盼他相见。
书房的灯点了一夜,三日,半月。
那日段沐宸还是像平时去后院,御林军首领把突兀的笑堆在脸上,请他接旨。
圣旨下来,段沐宸不光拿回来兵权,里州的封禁解除,他要回京都,圣上让他立即回京面圣。
御林军撤走的当天,和尚就来到段王府中。
“段王这次,可以相信贫僧了吗?”
“太后让本王回京,是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