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太后把悬在半空的手收回,说:“毅儿是在问责哀家?哀家不知道,何时毅儿变得如此手足情深。”
“是太后。”段沐宸盯紧太后,差一点,他要说出她只手遮天的谎。
但他没说完,没说是太后杀了皇上。
太后站在原地,让还在殿内的宫女太监都退下,她抬手用手背拭去泪痕,讲道:“他是哀家的皇儿,哀家怎么会害他。他生来便是太子,可惜谁人都不肯信,才苦了自己。”
至此,太后变得不光陌生,段沐宸不想再听再问,京都以前于他如囚笼,当下似幻象。
段沐宸眼中看过他的这位救命恩人,太后的眼泪是真的,她念的皇儿字字真切,听起来百般渗人。
“江山是太后想要,皇位交给太后定夺。”段沐宸在这刻冷静下来了,他冰冷无情地和太后讲明,他不要这个皇位。
太后在这时笑起来:“毅儿,若不交给哀家定夺,皇位怎么会是你的。”
段沐宸再说:“请太后另外托付江山。”
“好了,让他进来,他同你说,哀家乏了。”太后走到一旁,门推开后,进来的是和尚。
和尚看见太后,立刻下跪请安,道:“臣等这天,等了好久,谢太后当年不杀之恩。”
“起来吧白齐,你和毅儿说说,这皇位为何是他的。”太后走到叫白齐的和尚身边:“哀家回去了,白齐你好好劝劝毅儿。”
白齐朝太后行了礼,太后离开后,段沐宸未看白齐一眼,便要走出殿外。
“太后让王爷做的,就是皇帝。”白齐开口,“臣说得不对,该改口了。”
段沐宸的脚步还没停下,白齐说:“陛下不要忘了,阮相府是太后撤走的御林军。”
看段沐宸回过头,白齐接着坐在石阶上:“陛下要想听阮相府,臣便讲阮相府。”
“阮相府如何,与朕无关。”半响,段沐宸说。
白齐面上露出一丝笑意:“陛下想明白就好。”
“朕明日去给母后请安,有劳白大人转达。”段沐宸迈脚,朝御花园走。
事已至此,太后是料定拿他当傀儡帝王,太后要的是权倾朝野的江山,而他不过是挡在太后面前的一层纱,由着太后高兴来对付。
他方才被遗诏激恼过头,和尚出现,就告诉他阮相府还在太后的一念之间,他能自己躲个干净,但不能害阮相府第二次。
段沐宸穿过御花园,走过一片妃嫔们的宫墙,再往里面直走到底,就是他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