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近乎绝望地看着凌霄,突然想起什么,抬眸看到一旁雪发轻扬,紫眸幽幽,雾色弥漫。
“寒玥……救救我的孩子……”有如子规啼血,嘶哑尖利。
这一声叫来仿佛用尽了力气,叶若好像连开口的力气也失去了,只哀伤地看着一旁的离夜。
离夜好像被什么定住了一样,半晌一动未动,最后只是垂眸摇了摇头,似乎无力却也是坚定。
离夜那轻微的动作好像将最后一丝精力自叶若眼中抽去了一般,叶若无力地闭上了眼,只有绝望的伤。
殷悠慢慢把金针收入盒中,本以为已经昏睡过去的叶若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却是满目凄绝。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似乎在哭泣,却没有泪水落下,“凌霄,慕容寒玥,我恨你们……”
低声的话语在静谧的屋子子里响起,只落了满地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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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若话音刚落,璟燚就看到身旁的人浑身一震,似乎承受不住一般。
不敢怠慢,璟燚连忙一手搂过离夜,抱起那单薄的身子放到了外间的软榻上。
想要稍离好查看他的情况,却发现手臂被紧紧拽住了,白皙修长的指节因为用力有些发白,不自觉的似乎还有微微的颤抖。
离夜微微低着头,雪色的长发垂在了身前,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璟燚看不清他的神情,却可以清晰感觉到,至那指间传递的鲜明到令人心痛的情绪。
“她只是太伤心了,说着玩儿的,你不要放在心上。”璟燚一手握住离夜的手,轻声说道。
“我知道。”离夜淡淡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璟燚慢慢地坐在了离夜的身边,心疼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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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希望她恨我,”离夜突然抬起头来,“这样,她也许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不,相信我,夜,”璟燚伸手搂过离夜,道,“如果她选择恨你,她只会更痛苦。”
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太长,但是,对于离夜与欧阳静之间的羁绊模糊的好像有一些了解了。
离夜伸手慢慢环着璟燚的腰,才缓缓道:“璟燚,有没有觉得我很没用?”
“这世间会觉得寒帝陛下没用的人,应该是不存在的吧。”刻意轻松了语气,带着些打趣的意味。
“不,璟燚,我真正想要留住的好像都没有留住。”离夜将脸埋进了璟燚的肩窝,声音低不可闻,“今天是这样,她那样请求我,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就像当年,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后在我面前挥剑自刎……”
接下来只是沉默,璟燚想离夜也许想起了贤仁太后的事吧,记忆中这好像还是离夜第一次正面在他面前提及。
相拥着,所以璟燚看不清离夜此时的神情,平静早已不在,只有深切的恐惧。
我曾经留不住若儿,留不住母后,也留不住若儿的孩子,我是不是什么时候也留不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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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悠和凌霄走进来的时候,离夜手中端着一杯热茶,垂眸似乎在想些什么,璟燚坐在他身边。
几人对视一眼,都是一脸凝重之色。
“隐先生,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毒吗?”凌霄坐到一边问道,只在眼眸深处还能稍稍分辨出些许的伤痛。
“说来惭愧,这毒无色无味,甚至这症状都是闻所未闻。”殷悠手中拿着的正是那碗叶若只喝了一口的粥,原本潇洒的笑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森然与苦涩。
殷悠师出蜀山,本是道家修真仙派,于药物之上说是冠绝天下亦不为过。殷悠继承师门衣钵,而此次居然连是何药物都看不出来,该说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吗?!
叶若体内药性发作,本已是无解,最后殷悠不得不用金针将其体内剧毒尽皆逼入她腹中孩儿体内。叶若腹中孩儿大约已有七月,已然成形,母子二人,只能留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