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方落,新郎便从外室踏步而来。
他远远便听见小孩儿糯软的腔调,倏然间眉眼氤氲起了笑,一身红袍果真衬的他面若冠玉,叫着喜庆气氛一染,竟隐隐生出些靡丽癫狂来。
叫一屋子的嬷嬷丫鬟们都怔了片刻。
新郎这般快就回来了?
郗珣含糊问她:“什么好甜?”
珑月听到他的声音,犹如嗅到了肉骨头的小狗儿,连忙侧头朝着他看过来。
“阿兄”小姑娘没有飞奔过去,她还记着,不能离开喜床,不吉利。
“我说麻团好甜,阿兄要吃吗?”
身边侍女们已经熟练的无需吩咐,便打算上前将膳食撤下。
郗珣踏上脚凳,往另一边坐下,抬手阻止丫鬟们。
“珑月还没吃饱吧?”
珑月仰头望着阿兄,“肚子才只饱了一半,可是今夜还有很多事要做,我可以先忍忍。”
郗珣眸色幽深,将她放置在膝头的手牵了过去,放在掌心轻捏着。
犹如搓面团一般。
“你吃饱再说。”他当着一群丫鬟嬷嬷们的面,总是顾忌许多事儿,仍是那副清冷温润的模样。
珑月如何会与阿兄客气。
她便埋头解决着眼前的食物,依着规矩,郗珣替她将面帘头冠一一取下,全福嬷嬷在一旁有些无措的连章程都忘了,好在很快回过神来,嘴里连忙有条不紊的念着喜庆贺词。
待珑月吃完,锦思带着小丫头将餐碗撤下。捧来鎏金铜盆与干帕,伺候珑月漱口。
珑月擦过手,在嬷嬷的笑声中,接过喜盘上的酒盏。
酒盏小巧一对,她手中是其中一个,另一个早已被身侧的兄长执在手中。
全福嬷嬷在一旁笑说:“此乃合欢酒,新婚夫妇饮下婚礼便算成了,日后和和睦睦,不生口角,门庭有耀,瓜瓞绵长。”
随着全福嬷嬷的话音落下,珑月与郗珣手臂交错,仰头将酒水饮下。
酒水辛辣,比以往珑月喝的那些都要烈上许多,只一小杯就叫珑月脸上浮上绯红,她皱着鼻,一放下酒杯就摆出一副蹙眉唉声叹气的可怜模样。
“好难喝呀,好辣。”
全福嬷嬷:“呸呸呸!可不兴说这话。”
珑月连忙默不作声了,她抬眸去看兄长,郗珣面色未变,只挥袖命一干人等退下。
锦思立即带着满屋子的婢女退下。
一时间,内室只剩珑月与郗珣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