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在睡梦中安然的泽浣微微动了动头,铺开散在枕上的银发在灯光的映照下幻出旖旎的波纹光芒,他撩起一缕银发看着那近乎透明的发色,笑的更欢喜:“知道吗,天眼狐灵性越强,毛发就越没有颜色。无尘,你的头发是我见过最具灵性的,跟我回去吧,我们族群都会因你而获得重生的。”
西克看着沉睡中的泽浣,没忍住抬手托起了他的头,俯身想感受下他唇上的温柔。但他还是忍住了,他的头没有再低下去,他不想这样狎辱他心中的狐王,他退身下去,只是撩起他的银发,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唇边。
他走向给泽浣画的那副画像,画中的背景是奉莲殿,却见他双手掐诀口念咒语,额间的那道如眼的狭长纹案随着双手比出的繁复手印而发出蓝色的光芒,他抬手一指,那副画上的背景变成了苍茫浩瀚的沙漠,图中的建筑也变成了吐火罗风格的有着繁复浮雕的城堡,而泽浣的衣着也变成了轻纱王裙,银发垂腰眉目含情的泽浣更像是为圣洁高贵的王。
画中的场景无比真实,随着西克的念咒的声音越发高亢而激进,奉莲殿也快速变成了异邦建筑,连露台外的夜景也变成了沙海星空。
就在西克的法咒接近尾声的时候,林书翰和阿炳策马奔至奉莲殿,两人不敢减慢速度,就这样跳下了仍旧在奔驰的马,直接推开了奉莲殿的大门。
整个道场仍旧山雾深锁,林书翰对着阿炳道:“你紧紧跟着我,不要入迷雾中。”
“好。”
两人一前一后飞驰在奉莲殿中,他抄近路直接跑向莲花池,他还记得那晚冥冥中回响在奉莲殿中的铭文,他对着那朵莲花念出了召唤咒,顺间池水变成冰面,林书翰毫不迟疑的跑了上去,穿过荷花池就是泽浣的寝宫外的露台,而如果绕路的还要走上几回宫廊。
阿炳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奇幻的一幕,他之前根本就不信鬼神只信客观现实,而现在客观现实摆在他面前,他看着长大的二公子居然让池水结冰。
他心里这样想着,脚下却不敢耽误的跟着林书翰,他也是此刻才知道林书翰真的很能跑,他就是像风一样为爱狂奔的白衣少年啊。
“阿炳,把你的针剂给我。”林书翰吼道。
当阿炳跟着林书翰翻进寝宫露台时看到了更加奇诡的一幕,寝宫内的一半建筑居然已经变成了西域风格的外邦城堡,而那位灰发碧眼的西克正抱着沉睡中的泽浣走向那沙漠星海中的城堡。
阿炳摸出针剂甩给林书翰,后者接过后直接卡在了一支箭尖上,而他手中多出了长弓箭,那弓箭与他的手臂长度刚好契合,像单独为林书翰打造的一样。此刻的林书翰凝神静气,张弓搭箭瞄准了西克,这支箭如冲向九霄的鸾鸟发出震人发馈的鸣音,带着那针剂射入了西克的肩旁,随着药物推进,被西克召唤出的沙海城堡消失了。
“该死!”肩头被射了一箭的西克跌倒在地,而他即便是自己跪痛了膝盖也没让怀中的泽浣掉下去。
他将泽浣放在地上,转身看向提弓而来的林书翰,他恼怒地对他吼道:“你根本就配不上他,你这个低等血统的贱民。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大荒万灵之皇的后裔,他是血统最纯正的天眼狐,他将是我们的狐王!你把他困在这里,就是在慢慢消耗他最为宝贵的灵狐之气。你让他呆在九州,只会让他变成和你一样的低等贱民!”说着他硬生生地拔下肩头的箭,将其甩在地上,任由血肉喷射。
西克在奉莲殿的三天里,已经从泽浣的一根头发上做过基因测序,得出的结果就是泽浣就是当年最后一任统御大荒万灵的狐王之子,被神域绞杀全族之前送到云梦泽的小王子。
“我呸,你瞎嚷嚷什么了!什么贱民,你不知道我们华夏奉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自己滚回西域啊。”林书翰的手上不知何故又多了支箭,他毫不犹豫的再次张弓搭箭,瞄准了西克。
西克被那药剂牵制没有办法祭出灵力,没有灵力加持,地上的泽浣也清醒了过来。他茫然的看着出现在面前林书翰和阿炳,再看到林书翰手里的弓箭,吓得瞬间清醒。他跑到露台一看,那莲花池果然空空荡荡,那朵莲花消失了。
他来不及说话,飞奔到林书翰面前夺过弓箭,将其掷入水中,并念咒封印。
那张弓箭随着他的咒音,立在水中变成那无叶指天的莲花。
“你真不乖啊。”他对那朵莲花说道。
“这次不是我诱惑他念的召唤咒,是他自己冲我念的。”莲花辩解道。
“怎么可能?!”泽浣心惊才又跑回殿中,看到阿炳也在颇为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来我奉莲殿了?”
“我要是晚来一步,你就被他抱到西域了!”林书翰指着那副沙海城堡的泽浣画像,“谁让你随便收陌生男人的礼物?他用这副画,把你这奉莲殿都变成外邦城堡了,他就差一步就把你弄到大食联合王国了。”
“是这样的吗?你肩膀受伤了,我给你拿药处理下吧。”泽浣看着捂着肩头的西克,转身去取纱布和药水。
西克见他还是关心自己并未因为他对其施法掳他而生气,立马哀嚎,卖惨叫道:“啊,好痛,他不单用箭射我,还给我推了剂毒药。”
“那药能管多久?”林书翰低语问阿炳。
阿炳摇摇头道:“从来没用过,是你大嫂从南诏带出来的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