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椿从小到大的礼貌让她还留有最后一点理智,她不能再这样依赖陈舟下去,这对陈舟是一种打扰,也会让陈舟认定她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
余椿双目中留有一抹淡淡的忧色,她缓缓开口道,“真的不用麻烦老师,我等会给司机打一个电话,让她接我去爷爷家,不远,家里有人,也有平时照顾他们的阿姨。”
余椿永远都是这样,懂事得让陈舟更揪心。
就连单细胞生物都懂得趋利避害,至于靠近余椿是害还是远离余椿是害,陈舟已然分辨不清。
她所建造起围墙好像坚不可摧,又好像一碰就碎。
余椿在拒绝她,不再依赖她时,那道防线真的就坍塌了。
当防线外的人不再用防了,围墙便没了意义,只是围墙内的人出不去,满地碎石,你让她怎么赤足而走。
往往最能困住人的只是那几片碎石。
针孔拔出来时还有几滴药滴在余椿手背,陈舟帮她按着手背。
可能是陈舟太用力了,余椿忽觉得疼得有些心慌,她痴痴地盯着陈舟的手,叹了一口谁也听不到的气。
“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会让你很难做,但我还是想请求你,能不能……能不能陪我到高考结束,我不强求什么,哪怕你不再教我,就只是,让我能看到你就好,能看一眼就好……”
“我知道我是在逼你,但我真的希望在最后你还是我的老师,我也只是你的学生。”
“我不会再做任何越界的事情……我只是……”
余椿越说越语无伦次,最后低头彻底停住了声音。
空气滞留了不知多长时间,她听见了陈舟应了一声好。
“好,我答应你。”
余椿抬眸时的眸光亮了亮,她嘴张了又合,末了挤出来句:“谢谢老师。”
手背按得时间够了,陈舟把余椿的手放回了余椿的衣服口袋中,“你就这么喜欢说谢谢老师?我听了得有十遍了。”
陈舟笑了笑,“你对每个老师都是这么谢谢的吗?”
“是。”余椿也笑着摇了摇头。
之后的日子就那样平常过去了,陈舟不再故意远离余椿,而余椿也保持承诺,只是多看几眼陈舟,再笑着和陈舟打声招呼。
值得一提的是,余椿联赛取得了名次,进了省队。
当你不再费心期盼什么之时,就预示着夏天的到来。
这个夏天来的悄无声息,直到余椿被晒到血管性头疼,她才想起打太阳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