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独自领着两个儿子走进卧室,在榻旁坐下,缓缓地道:“你们可知敏儿为何要急着回来?”
贾政略一思索便道:“想必是敏儿在病中思念母亲,故而~”
说到这里,他见老太太的脸色有点不对,便赶紧住了口。
贾赦虽然贪财好色,可脑子到比贾政灵活许多,他略一思索便道:“妹妹这么急着回来,想必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同母亲商议,莫非是西府那边的事?”
贾母点头道:“赦儿猜得没错,以如海的智慧,必定会知道这件事的凶险,可他又不好在信里说破,只能让敏儿出面来提醒咱们。”
贾政虽然脑子不灵光,可他作为一家之主,这事自然也清楚,听完贾母的话,他立刻苦着脸道:“母亲,这事毕竟是西府的家务事,儿子们也不好出面干涉。”
贾母怒道:“糊涂,这事关系到两府的生死存亡,岂是他西府的家务事。”
贾政连忙陪罪道:“母亲息怒,儿子这便过去劝说珍儿。”
贾母不满地道:“你找珍儿又有何用,这事是他老子定的,要找也该找他老子说话。”
顿了顿,贾母又冲贾赦吩咐道:“赦儿,你今晚就去道观里告诉你敬大哥,若是他还承认我是他婶娘,就趁早死了那个心思。”
贾赦为难地道:“母亲,这事可是北静王妃安排的婚事,再说,王家那边也极力想促成此事,咱家若是拒绝了只怕不妥。”
贾母啐道:“蠢材!你妹子、妹夫都已经摆明了态度,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吗?我看你这一把年纪都白活了。”
贾赦忙道:“母亲息怒,儿子知道错了。”
贾母又瞪着贾政道:“你别每天只顾着和门下那些人谈些没用的,也该顾问一些正经事。你妻兄如今是越发的胆大了,连我贾家的内务事都想插一人,真是不像话。”
贾政惶恐地陪着不是,其实他心里也觉得冤枉,这事老太太前些日子也没有反对,想不到现在却将帐算在他的头上,让他都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
贾赦瞅了身旁的二弟一眼,心里却在暗自发笑,贾政想不通,他心里可是明白的很,老太太此前不反对,那是因为扬州那边报信说妹妹贾敏快不行了,贾敏如果死了,贾家就没了制约林如海的手段,再扶持他就是白费劲。
现在贾敏没事,老太太自然更倾向于女婿。毕竟王子腾升得再高,得利的也是王家。
哪像老太太的女婿,独苗苗一个,贾家的利益就是他的利益,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贾母收敛怒容道:“至于甄家丫头那边,你妹子自会出面,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顿了顿,贾母又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已是尊荣无比,只要不做出格的事,一切都好说。这其中的道理,你们回去自己体会吧。”
“儿子知晓了。”
“去吧。”
“是。”
…
等两个儿子出去后,贾母又陷入沉思中,老实说,贾敏染病的消息传来,确实对她的打击很大。
此前她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林如海这个出色的女婿身上,可如果女儿贾敏没了,那她所有的计划都变成了水中月,境里花。
贾母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地念道:“感谢佛祖保佑,让我的敏儿转危为安,改天定要去家庙里多烧几柱香,以表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