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天来,老母鸡把纸箱拉的脏兮兮的,肖燃却不觉得臭,把老母鸡抱出了纸箱,痴呆呆地看着箱子里叽叽喳喳乱叫乱蹦的小鸡仔,想摸又有点无从下手。
“破壳了几只?”肖新华钻进低矮的柴房门,“十二个蛋都孵出来了?”
肖燃这才想起这茬,用食指戳着憨态可掬的嫩黄毛绒球数了两遍,疑惑道:“怎么就十只?可是蛋壳全都破了啊——”
肖新华摸了摸下巴,回答:“估计让鸡给啄了吃了。”
肖燃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最近他每天晚上都在读那本《林地生态养鸡实用技术》,其中就有一个章节提到,如果鸡体内缺乏矿物质,或者饮用水不足、饲料过于精细,就会出现鸡吃吃鸡蛋的情况。
肖燃拧眉细思,鉴于之前并没有出现过鸡吃蛋的情况,他马上就发现了问题所在——饮水不足。
每次喂食他都会带上一碗水,但两只老母鸡很少喝,他以为是不渴,现在想来大概是光顾着啄食,忘记了喝水。
“十只也挺好,十全十美呢嘛。”李春莲插话,“另外那十二个蛋呢,也破壳了吗?”
“还没,老母鸡还在孵呢。”肖燃方才已经打开看过了,他抬头征求老爸老妈的意见,“这些小鸡怎么办,我先拿泡点玉米糊喂吗?”
肖新华道:“先放纸箱里让老母鸡暖着吧,今天温度低,它们站都站不稳呢,一天饿不死。”
“行,”肖燃合上纸箱,“那等晚点看看会不会放晴。”
第22章叽叽
叫肖燃说中,到了中午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放了晴,太阳探出头来。不过半拉小时,湿漉漉的地面就干透了,枝头嫩叶上摇摇欲坠的晶莹水珠也缓缓蒸发。
吃完午饭,肖燃去柴房把纸箱给抱到了院中,老母鸡从箱子中跳出来,十只小鸡仔也迫不及待地瞪着小短腿想往外蹦跶。
肖燃小心翼翼地将纸箱放倒,它们便纷纷跑出纸箱,围在老母鸡爪子边上叽叽喳喳一阵叫。
“来,玉米糊拌好了。”李春莲拿着一个浅口小食盆从厨房屋里走出来,将食盆放在了地上,里面是用玉米粉和水拌的玉米糊。
小鸡仔们对食盆毫无反应,在地面上空啄泥沙。
老母鸡踱步到食盆面前,“咕咕咕”叫了几声,继而低下头,用坚硬的黄色鸡喙开始啄食玉米糊,发出“咄咄咄”的声音。
肖燃正想说,这老母鸡怎么不管小鸡仔的死活,只顾着自己吃,却见老母鸡啄食几口之后就停了下来,又“咕咕咕”叫了几声。
毛茸茸的小鸡仔收到信号,随即将食盆围了一圈,伸长了短脖子,学着老母鸡的样子,用嫩黄的鸡喙去啄食软糯的玉米糊。
肖燃恍然大悟,惊喜道:“妈!老母鸡在教小鸡仔吃米糊呢!”
李春莲道:“做妈妈的,都是这样养孩子的。”
肖燃亲昵地拉了拉李春莲的手,说:“妈,小时候你也是这样养我的。”
李春莲笑笑:“就算你长大了,爸妈也会一直养着你。”
肖燃鼻子有些酸,难为情地扭过头去看那些鸡,掩饰着自己发红的眼睛。
一只小鸡仔不知道是够不着,还是太贪心了,柔嫩的小爪子一瞪,跳上了食盆边沿。它本来就还站不稳,食盆又是不锈钢的,小爪子根本就抓不牢,就那样跌进了黏糊糊的米糊之中。
肖燃眼疾手快,赶紧把扑扇着翅膀,瞪着小爪子的小鸡仔从食盆中捞出来,可它的黄色绒毛上已经黏了很多米糊,沉甸甸地坠在身上,使它动弹不得,只能张着喙“叽叽叽叽”地叫。
“谁让你淘气。”肖燃被逗乐,用食指戳了戳小鸡,然后拿来两张纸巾,替它擦掉粘在毛上的米糊。
小鸡仔又艰难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奔到肖燃的脚边,淘气地想跳上他的鞋子。
“还没走稳呢,就想飞了。”肖燃用食指去戳小鸡仔圆溜溜的小脑袋,也许是为了答谢刚才的“救命之恩”,小鸡仔不仅没有躲开,反而还很亲昵地去啄肖燃的指尖。
肖燃尝试性地将手摊开,放在地上,小鸡仔睁着绿豆似的晶亮小眼,茫然地看着肖燃:“叽叽!”
好像在说:“干嘛!”
肖燃勾了勾指尖,说:“上来。”
小鸡仔仿佛听懂了似的,用尖锐但却毫无杀伤力的爪子勾住了肖燃的手指,然后摇摇晃晃走到了掌心之中。
肖燃收紧手指,松松包住小鸡仔,像呵护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将小鸡仔护在掌心里。
刚破壳的小鸡和成年鸡不一样,它们身上只有蓬松的嫩黄色绒毛,触感光滑又柔软,小鸡的体温和人的体温相近,捧在手机掌心也暖烘烘的。
肖燃把小鸡举到老妈面前,得意地道:“妈,我好像可以和它沟通诶。”
李春莲道:“我倒也发现你确实招小动物喜欢,你爸喂了这么久了,那两只大公鸡还时常啄他呢,被你喂了几天后,都挺乖的。”
肖燃只说随口一说,但经老妈这么一说,他不禁想起一些事,发觉自己似乎确实是挺招小动物喜欢的。
家里没怎么养过宠物,只在小时候养过一只黑猫。那猫通体黑色,却叫花花,对谁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却唯独爱黏着他,晚上睡觉还躺在他的脚边。这黑猫养了有好几年,最后不是寿终正寝的,而是让老鼠药给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