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早已把袁紫烟等一行的人数都算好了。
萧雨、田当本来各带三人入太原,但遣走了两人去连络凌云和刘飞鹏,如今只剩下十人了。
袁紫烟选择了一辆篷车,低声道:“先生,可愿和紫烟共乘一车,也好恭聆雅教!”
李淳风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老朽也正想向姑娘讨翻教益。”
袁紫烟挥挥手,巧儿和莲儿登上了第二辆篷车。
隆冬寒风利如刀,乘车总比乘马好。
宇文成都和萧雨、田当辞谢了侯府的车马,他们自有坐骑。
用当和程知节对望一眼,彼此都感惊异!两个人都已经完好如初,他们都受了很重的刀斧之伤,是那种不休养个十天半个月无法下床的重伤。
现在,却是全都复原了。一叶知秋,双方面果然都有着超越人间医学的疗伤神效。
仍是程知节和那个年轻人随护而来。
程知节瞪着田当一眼,大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之概。
那年轻人却望着萧雨,点头微笑,道:“我叫柴绍!”
“在下萧雨!”
“萧兄号称飘花剑,是江湖中知名的剑客。”柴绍道:“现在是宫衙副统领,弃侠就官,前途无可限量。”
“柴兄龙潜深渊,虎隐山岗,正在待机而出。”萧雨道:“看来……唐公的幕府中能人不少。”
柴绍微微一笑,道:“乱世英雄当自惜!”
萧雨叹息一声,道:“万邦袍笏奉天朝。”
话不投机了!
但双方都还能表现出互忍的风度,相视一笑,不再交谈。
篷车中也在交谈,温言笑语中迸逞讥讽。
“先生等的人,已经到了吗?”袁紫烟道:“可否透露一二,让紫烟早有个心理准备!”
李淳风道:“见面在即,何不小忍半日?以姑娘之能,自会评鉴定论,老朽此时多言,难免有谗言游说之嫌。不过,姑娘请放心,他绝不是老朽请来对付姑娘的高人!”
袁紫烟微微一笑,道:“是又何妨?妾晚此番北上,就是要会见高人,晚见就不如早见。”
李淳风道:“姑娘小小年纪,道基、术法都很深厚。不知令师是那位仙长?”
袁紫烟道:“家师已飘然远隐,现在何处?妾婢也不知晓,老丈是否相信呢?”
李淳风点点头,道:“当然相信。”
他心中暗忖道:你师父如在?也许就不会准许你这么逆天而行了。
袁紫烟淡淡一笑,道:“老丈,妾晚想坐息一下,今日会见贵友,如是话不投机,也许会闹出一场风波!”
车马急驰,加快了行速。
袁紫烟闭目而坐,真的运功调息起来。
宇文成都沿途留下了约定的暗记,指示着随后追踪而来的大批人马。
马车停下,已是晚霞绚烂的夕阳下山时刻。
袁紫烟启帘下车,发觉是一处很美的所在,左临汾河岸,右旁小石山,小山中松树成林,一片翠色。
在黄土高原上很难见到的独特景物。
更是一片充满着灵秀的地方。
山不过数丈高低,但却起伏有致。
大不过三五百亩,但却有峰壑齐全,潺潺流水绕山转,茅舍起伏山色间。
这地方的小巧幽美,就像是经过匠心设计的一座花园,再加上汾河相衬眼底间,又得了一种壮伟相托的奇趣。
袁紫烟怡然一笑,道:“夕阳无限好,古人不欺我!”她常居终南山上,这等景色倒是初次见到。
李淳风道:“姑娘,夕阳虽然好,只是近黄昏。此山虽小,却聚集了山右灵气,只是茅舍竹篱,少一种长安宫庭的气派。老朽为姑娘带路,也许他们早已备好酒筵,正恭候芳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