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孤坦然道:“我想和童子交好,自是在意的。”
闻瑕迩轻轻哦了一声,紧接着将盏中剩余的酒喝尽,道:“味道不错。”
月孤笑了笑,拿起酒盏便要替他往盏中续酒,闻瑕迩毫不迟疑的伸出手,任对方为他斟满,目光却是肆无忌惮的在对方的脸上打量着。
月孤由他打量,面上毫无半分躲闪之色,闻瑕迩盯着月孤看了一会儿,忽然出声道:“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
月孤替他斟完酒后便放下了酒壶,眸光迎向他,问道:“自是见过的,我与童子在孤星庄的院中初遇,后在筵宴上遇见,今又得墨南烟花盛会中偶遇。月孤自觉与童子,缘分匪浅。”
闻瑕迩转了转手中盛满酒水的酒盏没有接话,一滴酒液沿着杯口流了出来滑过他的指腹,顺着手心滴落到了案上。
月孤见状也没再继续说话,安静的喝着酒。
小船已行止下游的僻静处,四下幽静无虞,熄了灯火的墨南城,又落入到一片灰暗的夜色中。
船上的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一时竟再无交谈。
酒壶里的酒根本禁不起他们二人这样的豪饮,一壶酒很快就见了底,月孤见后又立刻从案面下拿出两坛酒来,一坛递给闻瑕迩,而另一坛则直接开了封,自己抱着酒坛大口喝了起来。
闻瑕迩愣了一瞬,也掀开盖子喝了起来,他喝的动作有些猛,有些酒水还没能入到他的口中便率先被倒了出来,顺着他的下颌滑下,打湿了衣襟。
他们二人此刻饮酒的模样,不像是邀约而至的品酒之人,倒像是嗜酒如命的拼酒客,使出了浑身解数,看谁先能将对方喝倒下。
须臾过后,闻瑕迩先放下了酒坛,他酒量一般,喝到现在已感觉有些上头,他抹了一把嘴角上残留的酒液,不受控制的打了个酒嗝。
这声酒嗝在安静的船舱中响起的分外突兀,月孤饮酒的动作顿了顿,遂放下酒坛,看向闻瑕迩,却见对方已是红意满面,眼神飘忽,便问道:“童子可是醉了。”
闻瑕迩拍了拍胸膛,一字一顿的道:“你在酒里,是不是,下药,了。”
月孤愣了一下,失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闻瑕迩哼了一声,手放在额头上按了按,问道:“什么时辰了?”
月孤道:“子时。”
闻瑕迩难耐的蹙起眉,一手撑在案几上,借着力道站起了身,“我该回去了……”
月孤也从蒲团上站了起来,走向闻瑕迩,道:“你回何处,我送你一程。”
闻瑕迩摆了摆手,嘴里含糊的嘟囔了几个字,月孤没能听清,正想将人送出船舱,便见对方身形一晃竟是背面朝地直直的倒了下来,月孤越过案几抬手扶了一把,把闻瑕迩的头稳稳当当的平放在了蒲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