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你说这个,事实上他们解雇你的当天,我就和老总吵了一架,然后主动辞职了!&rdo;明丽很轻松的说。
&ldo;明丽,你不该这样,真对不起,这都怪我……害你失去了工作&rdo;我愧疚的说。
&ldo;你不必道歉,更不用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不是因为你,而是我们另有打算……&rdo;明丽忽然不说了,转头望着程青。
&ldo;我们?你是说你们打算……&rdo;我忽然明白了,开始恭喜他们两个。
&ldo;只是想换一个生活方式而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rdo;明丽见我会错了意,赶紧解释:&ldo;我现在才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再在这样一片天空下面生活实在是一种罪过,早晚我们都会迷失在这个争名夺利,尔虞我诈的城市里,再也找不回自己……&rdo;
&ldo;是因为我生的怪病你才会这样想吗?&rdo;
&ldo;有部分是的,&rdo;明丽点头承认道&ldo;不过也是因为李东平的死,我本来对这样的生活并没觉得什么不好,可经过这些事以后,就像一下子被点醒了,这才觉得以前过的日子真的浑浑噩噩的,过一年就和过一天没什么两样……&rdo;
&ldo;有的时候,还是不要醒过来好,就像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了……&rdo;我悲哀的说。
&ldo;好了,现在不要说这些了,快点想想怎么安排住处吧,不然今晚可真没法儿睡觉了!&rdo;程青有意岔开话题。
&ldo;你们今晚住在这里?&rdo;我惊讶的问。
&ldo;当然了,总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吧,万一出了状况,有我们在,也好有个照应不是?&rdo;
&ldo;明丽……&rdo;我感激的说不出话来。
&ldo;得了,一曼,应该是我感激你才对,要不是你,我是不会想那么多的……&rdo;明丽说着,便忙碌起来,又从豁嘴的老房东那里借来两床铺盖,到了晚上,明丽就和我挤在一个床上,程青则独自睡在楼上的沙发上。
这样一连过了三天,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有一天我早晨起来,却不见了明丽,只有程青独自守着我,我问他明丽哪去了,他说:&ldo;我打发她去买东西去了,趁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我想和你单独谈谈,你知道,关于你的病,我一直有很多疑问,但我知道你未必愿意在别人面前袒露自己,所以我一直等到现在……&rdo;
&ldo;说实话,我自己也有很多疑惑,如果我清楚是怎么回事的话,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迷乱了……&rdo;
&ldo;当然了,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吗?我们要追究你出现那些幻觉的原因,这样才能让你彻底摆脱它们&rdo;
&ldo;我还是没法相信我看到的只是幻觉!我亲眼看见她们的,我还和她们讲过话!&rdo;我执拗的争辩道。
&ldo;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你没有完全说实话,对吧!&rdo;程青步步紧逼。
&ldo;我不知道你指的什么,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了&rdo;我惴惴不安,担心程青接下来会问什么。
&ldo;你的过去,一曼,明丽只知道你是个孤儿,所以她才那么关心你,可是你的过去却是一团迷雾。你从来不和别人谈起你以前的事,这是为什么?&rdo;程青安静的说,但每个字都像铅锤一样砸在我心上。
&ldo;我的父母亲是&tis;&tis;市的林清海、张茹夫妇,两个人都是老实巴交的中学老师,他们两人几年前相继过世了,你要看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照片吗?&rdo;
&ldo;不,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不过那幅画是怎么回事,明丽怎么又说你父亲是个画家呢?&rdo;程青说完以后静静的看着我,我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艰难的说&ldo;‐‐我的生父是画家,他很早就去世了,我从小就被姓林的夫妇收养,就是我后来的养父母。&rdo;
&ldo;是这样,那你还记得你的亲生父亲吗?你的亲生母亲又在哪里,你还记得被收养以前的情景吗?&rdo;
&ldo;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rdo;我揉着太阳穴痛苦的说,&ldo;这和发生的一切有什么关系!&rdo;我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ldo;对不起,一曼,我不是想逼你,我需要知道你的一些事,你的生父的详细情况,因为我对一件事有些怀疑,不过我在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我是不会随便说出来的,何况你现在病着,不能受刺激。不过我也希望你知道,更多时候,一个病人精神上的折磨,往往和他童年时遭遇的挫折有关……&rdo;
&ldo;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他了,别问我了,好吗?我恨他,我只知道我恨他!&rdo;我摇着头,双手抱着头,战栗的几乎站不住。
&ldo;一曼,你坚持一下,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告诉我你为什么恨他?&rdo;
&ldo;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别再问我了!我受不了了!&rdo;我又开始撕裂般头痛,狂躁的情绪控制了我,拒绝回答程青的任何问题。
&ldo;好了,一曼,你冷静一点,我不问了,可以吗?&rdo;程青耐心的对我说,他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安抚我,但我却拼命躲开他,程青见我失去了控制,也非常担心,他想抓住我,让我安静下来,我却极端害怕他再度寻根究底,我甩开他,脚底像踩了棉花似的歪歪倒倒的奔上楼梯,在一阵灰白的幻影之后,我来到了二楼,听到程青没有跟上来,松了一口气,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梳着两条麻花辫子的小女孩坐在梳妆台上,两条腿一上一下随意的晃悠着,嘴里哼着歌儿,正得意洋洋的望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