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止的眼瞳本色是剔透的茶色,褪去了魔化状态的血色阴霾,他的眼睛在日光下便如茶色的琉璃,透亮美好;望着人的时候总有一层挥之不去的距离感,同陆折予的冷漠不同,是一种让人心安却无法冒犯的圣洁。
林寒见也没想到,她在已经和慕容止谈过恋爱的情况下,仍然能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那种不可侵犯的神圣纯洁。
她都开始怀疑当初和她接吻的慕容止是不是眼前这位了。
遥遥地这样对视一眼,林寒见便觉得:慕容止这人吧,果然还是这幅模样更加顺眼。
往事随风散。
那团过重的怨气被慕容止打散,依着陆折予本来接的任务,按理来说,不论情况有没有被顺利解决,他们都要过去看看。
在挪步之前,林寒见将自己的袖口拉了一下,顺便把檀木珠往上捋,藏进衣服更深处。
——现男友和前男友之间最好是不见,不得已撞见了,又实在不能丢开前男友送的东西,那就只能好好地藏起来了。
主要是这檀木珠,必须要和林寒见的肌肤有接触才能发挥稳定的效用,林寒见先前又在檀木珠上下了点小禁制,这会儿再折腾既显眼又麻烦。
林寒见看到了慕容止,陆折予自然也能看见。
不同于林寒见还有打量慕容止现今状态的闲心,陆折予第一时间看向了林寒见,想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这一回首,陆折予正好看见了林寒见推那串檀木珠的动作,不禁眼神微黯,又装作什么无事发生过,沉默地收回了视线。
陆折予和林寒见走进那间院墙内,是在发出委托的这户人家的后院。
宅子里空无一人。
慕容止站在原地等他们。
三人一见面,互相行了礼,皆是周到。
慕容止率先开口,解释道:“我略早来一步,让这户人家先去别的地方安置了。”
陆折予嘴唇微动,他看见慕容止的时候,还是没办法完全平常心,脑中会不自觉地将他的模样,与方才林寒见状似抚摸檀木珠的画面重叠起来。
倒是林寒见,很自然地接着问:“按照我们接到的任务,消息说明这里不过是因着前尘过往而生的精怪。但方才怨气冲天,伴随异象,明显不是精怪所能达到的程度。敢问明行佛子,可发现了什么?”
一番话既陈述了来意,又表明了愿意合作的意向,末了还颇为客气的加上了尊称,以示友好。
林寒见的发言挑不出错处。
陆折予则是被她话中明显同他归位一派的“我们”,以及对慕容止客气到毫无私隐的态度,无形且成功地安抚了。
慕容止听林寒见说话,视线便望向她,那种眼神中没有从前那样显而易见的爱意与追逐,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循声望去。
听完,慕容止微微地点了点头:“如林姑娘所说,这并非是普通的精怪,乃是凶煞。”
在这部游戏的世界观中,“凶煞”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名词,而是笼统概括了地位与妖、魔近乎同等的一种伪生灵。相比之下,凶煞从怨气、恶意等种种负面情绪而生,不能看做是独立的生命体。
正因如此,凶煞消灭起来分外棘手,比需要实现愿望、消除执念的精怪更应迫切地找到源头,否则一旦扩大,伤人及一城都有可能。
人存活于世,事情杂多,会在偶尔之间或多或少的产生一些不大好的念头。这之类的虽然也可以称作是负面情绪,却绝不会引起凶煞。
林寒见侧首看向陆折予,开口的话明显是和他说的,语气比方才随意了些,多了点显而易见的熟稔:“看来还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