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窗外的风景飞速划过,季晚枝眼前浮现的,仍旧是那双漆黑的眼睛。
一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看见姜真给她发了几条信息,没什么营养的,在她眼里像是撒娇的信息——
“枝枝,没有你我觉得练习都没什么意思了。”
她还特意拍了条视频,镜头怼着五官精致的明岸:“你说是不是没有枝枝都没意思了。”
也不知道向来沉默寡言的明岸是不是被绑架了,他别开眼,“嗯”了一声。
练习室里热闹得很,陈临宴不解地问:“阿驭呢?”
姜真是知道靳驭野去修乐器的,故意说:“可能是跟别人玩去吧,觉得你在练习室碍眼。”
陈临宴一听急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阿驭一起长大,他抛弃任何一个人都会不会抛弃我,就算他以后有女朋友了我都是他心里第一位,明白吗?”
说完,他还找补道:“说起来我生日快到了,他肯定是给我准备惊喜去了。”
靳驭野刚回来就听到这句话,他手上还拿着黑色手套,闻言唇角扯出一道弧度:“姜真。”
“嗯?”
“阿姨不是医生吗,认不认识精神科的同事?”他挑眉,“这有个臆想症的病人,能不能把他给收了?”
陈临宴差点气死,还没说什么姜真就附和道:“我现在就给我妈打电话,我看他病情挺严重的。”
“……?”两人一唱一和,讲相声呢。
好不容易看到练习室里还有个不为所动的,见明岸站起来陈临宴还以为他要帮自己说话,结果他冷冷道:“那我就先走了,免得被传染。”
“谁家精神病会传染啊?”陈临宴脱口而出,说完又反应过来不对,气得手抖:“明岸我日你大爷,你才精神病。”
其他人忍不住笑,就连一向冷脸的明岸唇角也勾起淡淡的弧度。
春日降临,藏在城市里的生机都在慢慢复苏着。
被冬日肆虐的事物也都再摆脱慵懒,连来旅游的人也变得多了一些,原本安静的街道变得十分热闹。
周六乐队去表演,季晚枝发现表弟不在家松了口气,她不用帮忙给表弟辅导功课。
那个年纪小的调皮鬼总是不服管教,甚至有时候会说出难听的话来,有一次跟她闹了矛盾,拿着东西砸她这个外人让她滚出自己的家。
书本砸中她的手,磕出一个不轻不重的印子,不严重,可当时她的心口好像也被砸出了一个口子一样,疼了许多夜。
来到约定地点,那些贵得要命的乐器被运了过来,一行人都在忙碌,姜真看到她打着招呼。
季晚枝慢慢走过去,她今天没穿校服,白色的衬衫外套了一件绿色的菱形条纹针织马甲,乌黑的头发乖顺地披散在娃娃领上,看起来很乖很纯。
她笑了笑,第一反应是去找靳驭野,抬眼刚好和那双漆黑的眸子对了个正着,她慌乱地移开视线。
社团里帮忙的人看见季晚枝有些移不开眼,手上的动作不自主地停了:“驭哥,那个小学妹有没有男朋友啊?长得真他妈漂亮。”
靳驭野舌尖抵着腮帮,没什么情绪的眼睨着他:“我怎么知道,你想问不去问本人?”
“我不敢啊。”
他笑:“那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男生跟靳驭野熟,平时里玩笑话骚话说多了,被损了也只是用脏话他骂了两句。
现场有些嘈杂,靳驭野低头调试设备,清瘦骨节攥着吉他,远远看去很认真。
演出一如既往地成功。
季晚枝买了奶茶想分给他们,东西还只是提到手里,突然见陈临宴一副要晕的模样,哆哆嗦嗦地跪在她跟前:“奶茶。”
“啊?”
季晚枝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湿润的眼睛错愕地望着陈临宴:“那个,我都给你喝,你别下跪啊。”
姜真笑得想死:“行这么大礼,乖儿子快起来。”
陈临宴喝到奶茶后好一阵低血糖终于缓解,想到自己刚刚的丢人行径气得不想跟这两人说话。季晚枝还在状态之外,姜真跟她解释:“低血糖,估计忘记带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