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培因正坐在尊位上,他将宋时谨和阿塔弥亚的举动尽收眼底。
他神色如故,一双金色的瞳孔甚至比以往还明亮了几分。
高台底下站立的都是贵族和军部高层,身份贵重的王子端坐在台上。
宋时谨又和阿塔弥亚说了几句话才离开了座位,顺着楼梯走到了培因的身旁。
培因仿若没有看见先前的情景,起身向宋时谨行礼,“阁下,请坐。”
宋时谨点了点头,也坐到了培因身旁。
阿塔弥亚摩挲着脖颈间的白晶石,他站在这偌大的宫殿中,感觉全身都是冰凉的。
他有些恍惚,之前也是在这个类似的大殿中,他和江淮景……
“啊!对不起对不起!”端水的侍从突然撞了过来,滚烫的茶水泼了阿塔弥亚整个手腕,那一块儿皮肤很快就红了起来。
阿塔弥亚恍若未觉,他用衣服遮住了那块儿,淡声道:“没关系。”
他看了一眼那个侍从,目光却再难以离开了。
黑发黑眸,和江淮景一样的特征。
他突然有些难过。
那个侍从显然被吓到了,他开口道:“真的没事吗?你手腕看起来很严重。”
阿塔弥亚低下头,“没事。”
那个侍从却没有走,他在兜里摸了摸,然后拿出了一个灰色的东西。
“这是我哥之前给我的,我一直没用。”侍从开口道,“这是创口贴。”
阿塔弥亚皱眉,“我不需要。”
他听都没听过这个东西,而且他是军雌,再等一会儿伤口就会好了。
“你收着,说不定哪天会有用呢?”那个侍卫很是坚持。
阿塔弥亚又看向他黑色的瞳孔,这个侍卫眼皮耷拉着,整个人看着都有点丧。
他默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谢谢。”
侍卫脸上浮现出极为惊讶的表情,他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不客气。”
他这才端着茶水晃悠晃悠的走了。
阿塔弥亚垂眸看向手中的创口贴,那上面还有一个小兔子贴纸。创口贴的拐角似乎写了什么字,阿塔弥亚盯着看了看,发现自己不认识那个奇怪的符号。
许是那个侍从瞎画的吧。
他将创口贴塞进了口袋里。
那其实是“江”。
葬礼很快就结束了,整个过程当中都没有几只虫说话。
他们脸上虽然都很悲戚,但实际上心里各有各的算计。新帝登基,政权交替,最先受到冲击的就是他们这些身居高位的虫。
阿塔弥亚转身就离开了大殿,他也该回去准备了。
没想到培因正在出口处等他。
阿塔弥亚看向培因,培因以往的金瞳中总是夹着几分傲气的,也不知是不是即将要成为新帝的原因,他现在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高傲,反而多了含蓄和内敛。
阿塔弥亚俯身向他行礼。
培因看着他行完礼,这才开口道:“阿塔弥亚,有件事,我想要你帮我。”
阿塔弥亚缓缓抬起红眸,那双眼睛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