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更多人不会如此反省,只是感叹豪门水太深,而后肆无忌惮赴往下一个能狂敲键盘之处。
而正有人担心,祁家凭家财可以让那几人免于牢狱之际,祁家大厦却陡然倾颓了。
涉及十几人性命、上千人温饱的丑闻传出,股票暴跌。
又因为经营不善,这些年虽然表面光鲜,内里却逐渐被蚕食蛀空,风来如山倒。
包括祁恪、张奕在内的几人都因此另外判了刑。
然而张奕对此无福消受。这些年他在祁恪手下做事,有了一点权力便暴露出丑恶的内心,招惹了不少人。
虎落平阳尚被犬欺,而他连虎都不是,更是一朝出事八方落井下石。
那天被传唤到局子前,不知哪里来的人闯进门把他那处剪了,痛得他哇哇乱叫,以头抢地。
据说剪他的人剪得恰到好处,最终只被罚款两百拘留十天。
如此种种,祁蒲之一概不知。
她一步步走得皆正当合法,然而无法取证报复的那些遗憾,似乎冥冥中恶有恶报的魔咒帮她处理到位。
后来张奕身心俱残,郁郁寡欢而亡。
听到这个消息的那天,祁蒲之正在办公室里工作。
隐忍筹划多年,终于到了不忍之时,一步一步都幸好走得顺利。
等最后一件事做完,她又该赶这些天落下的工作。
压在心里多年的沉重担子一点一点卸下,终于开始有了一些喘息的余地。
落地窗外阳光正好,祁蒲之签完手头的文件,偏头看向沙发上的年轻女人。
江恬本来就在看她,见她望过来,当即轻眨了下眼,明眸一弯,笑得极为好看。
这人这些日子天天缠着她,有事没事都往她办公室跑。
身为顶流,她最近不该这么闲才对。
心里明白她应是为了陪自己而做了一些牺牲,祁蒲之非常认真地和她说过不需要如此。
“没有牺牲。”江恬信誓旦旦地说,“别想太多,我是自己想见你。”
实在是拿她没办法。
“累么?”见祁蒲之似是签完了文件,江恬起身过来,给她揉了揉肩颈。
祁蒲之还没开口,就接到电话。
江恬和她一起听到了张奕的死讯。
祁蒲之并没有流露出多么高兴的神情,只是淡淡地应了。
眉目间有些厌倦。
这些天,那些人陆续有了自己应有的结局,但对于任何一个受害者来说,这只是一小份宽慰。
像贴了多年的胶带,撕下时,总会留下残留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