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情急,他体内的灵压迅速暴涨,又快速地衰退了下去,眼下更是如脱了缰的野马,再不受他控制,在体内各处经脉中窜动起来。
褚九殷头晕眼花,气海中血气翻涌,直想呛出一口血来,若不是强忍着,他怕此刻就把颜子俊从天上给扔下去,自己先落地运气调息去了。
“我说你冷就好好呆着,到处乱钻就不冷了?”
褚九殷自己难受的不行,还得顾着颜子俊,偏那颜子俊体外寒冷,体内燥热,也是把他上天入地,冰火两重天地折腾个够呛,这回他可不止将脸往褚九殷的脖子上贴,连整个身子都缠了上来,那拼了命磨蹭的架势,险些勒的褚九殷喘不过气来。
“我身上热的厉害,啊啊……你救救我……”颜子俊连连低吟,口中呼出的热气儿直往褚九殷脖子里扑。
褚九殷被他闹腾的脸红脖子粗,往他臀上拍了一掌,叱骂道:“你个骚包,叫唤什么?到底是冷是热?”
颜子俊瞳光散乱,脸色红的极不正常,他心里迷迷糊糊,只知道唯有眼前之人能救他,便越发往这人怀里磨蹭,等嘴唇挨到一处冰冷的皮肉,就再也克制不住了一样,喘息着就强吻了上去。
“你给我,啊啊啊啊——”
颜子俊在褚九殷脖子上又亲又啃,可把他给吓坏了,手上一哆嗦,差点儿连人都抱不住,险些给颜子俊出溜儿下去摔死。
好在褚九殷眼疾手快,一只手忙倒了一把,将人斜下着从背后甩了回去,又从腋下给掏了回来。
“你再闹?再闹,我给你扔下头去,摔成饼,信不信?”他骂归骂,对方才险些脱手仍心有余悸,不自觉地将环抱着颜子俊的双臂又紧了紧。
颜子俊药性发作,此时只想发泄,扒在他身上又亲又咬,根本顾不上理会褚九殷的威胁。褚九殷实在没了办法,只得施了个法咒,将颜子俊身体缩成了两拃长的瓷娃娃大小,硬将他揣进了袖筒里,一路加快了速度,向着前方飞驰而去。
不过半个时辰,二人终于飞回了墨山浦的地界。
褚九殷从空中俯瞰下界,一见到羡园在山坳中的轮廓,当即如蒙大赦,赶紧脚踏团云,向着颜子俊所居的小院儿落了下去。
他抱着人,大步踏进门去,为免人惊扰,又在这院子五步之外设下了一道结界。故此从院门外看去,里面仍旧黑漆漆一片,全无一点儿响动,和主人离去时一模一样。
几乎是摇晃着进的门,褚九殷一进入室内,便扑倒在了颜子俊的小床上,缓了半天,才挣扎着起了身,弹指将烛火点燃,又将颜子俊从袖子里放了出来,将他恢复了原状。
待一切做好,褚九殷盘膝而坐,气沉丹田,平心敛气,双手环抱阴阳,运转起了功法。
颜子俊被甩在了床上,闻着枕畔熟悉的味道,才隐约知道是褚九殷带他回了自己的地方。他翻转过身体,借着昏暗的火光,见褚九殷在他床上盘坐着,一道红芒宛若霞光,照拂在他的面上,他眼睛微阖着,悠长的气息自他口中吞吐,如潮涨潮落。
待过了一刻,褚九殷才将气海处乱窜的灵压引回正途,将其灌注于五脏之内,最后归于心脉中枢,等丹田处如刀绞的痛楚顿减,心头的恶闷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他长吁了口气,这会儿才感觉还回了命来,还未睁眼,先一把将摸到自己胸口的一只手给按了下来。
褚九殷修目半阖,气息不稳地问:“你干什么?”
因回了自己的地方,颜子俊稍稍心安了些,才找回了些许神志。他将褚九殷胸口的碎布扯开,见他结实的胸口上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那伤处虽不深,却开始腐坏起来,看着有些吓人。
颜子俊身体,连带嗓音都颤抖不已,问道:“我见他给了你吃了解药,怎么不管用?”
褚九殷将他手甩到了一边,冷道:“与你无关,你不用多管闲事!”
他面上淡漠异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颜子俊见他如此,有些害怕,以为自己又遭了他嫌弃,便往后退开了些。
只是他哪里知道,非是朱天罡骗人,给褚九殷吃了颗假药,而是褚九殷那时被蛛丝倒挂着,急火攻心,只顾着骂人,竟将那颗救命的好药从嗓子眼儿里又掉了出来。
这样丢脸的事,叫人怎能明说?
褚九殷觉得略好了些,便要起身,不想颜子俊咽了咽嗓子,似下了老大的决心一般,又扑进了褚九殷怀里。
“你这是做什么?”褚九殷一惊,将一双凤目睁的溜圆,不解地问道。
颜子俊却不管他,只将脑袋靠近了褚九殷的胸口,双手奋力将他衣襟扯开,张口就要去吸上面的脓血。
褚九殷这才明白他要干什么,忙一把将他扯到了一边,“你个蠢货,发什么疯?这毒血莫说叫你嘴里沾上一滴,便是沾到你皮肉上的破口儿,都能毒死你!”
斗室之内,昏暗无比,这两人倒在床上,褚九殷因攥着他一只手,离得近了,才看清颜子俊额上满是汗水,脸上红的就像是起了高热,连腕上的皮肤都开始发烫。
颜子俊眯着眼,似乎方才那一下制止已让他耗尽了体力,他虚弱地伏在了褚九殷的腰上,喘息着说道:“你受伤,是为了救我,我不能,不能不管你。”
这话臊的褚九殷脸上通红,他这才想起朱天罡的迷情药何等厉害,从颜子俊吃下那一刻开始,已过了几个时辰,想必他此时已忍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