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随着她的尖叫顿时隐去了光芒,一根木杖被三把银亮的飞叉击在一旁,而那个女孩——郝彩,也被飞叉以难以想象的巧力带着手腕和脚踝牢牢地钉在了树上。
好在那些叉子只是双尖儿,没有穿透她的骨骼,但叉子中的火行真气穿破了绿色屏障却还没有散尽,烫的那白嫩的皮肤立时鼓起了水泡……
“看来我猜得不错,火行真气可以畅通无阻地穿过这些屏障,还有…你应该正在躲避天道卫吧……”吕白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瓶疗伤药交给张庆丰,而他自己的伤口正在快速地愈合,这就是觉者的恢复力。
张庆丰此时却也异常地平静,只是接过药瓶,并没有做声,也没有涂抹伤口,而是径直走向了林中。
郝彩试着挣脱了几下,却发现她柔弱的身躯根本无法动摇那几把已经深入树干的钢叉,终于无力地笑道:“呵,原来你们早就察觉了。”
“你很会演戏,可惜却骗不了我们,起先我只是怀疑,但是当我看到那白鹿微微颤抖的身躯,就确定了你一定有问题。”
原来吕白早就发现郝彩有异,她被张庆丰调侃却没有还嘴,反而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而且在五常居注册了身份牌的人,竟不提出先一起去签订组队契约再出去行动,她表情中又多少有几丝不自然,这些早就被吕白瞧出了破绽,所以换衣服的时候他就跟张庆丰制定好了计划……
果然,在来的路上看到小鹿的异常,这更让他们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当郝彩启动事先准备好的法阵时,他们就早有准备的演了一出戏,趁着吕白搀扶张庆丰的时候,张庆丰便把火行真气灌注在那些铁金特制的飞叉中,吕白凭着觉者旺盛的恢复力,忍受着火行真气的炙烤,以快速之极的速觉手法将这些飞叉掷出……
吕白说话时,张庆丰已经把白鹿从林中带了出来。
小鹿一看到被钉在大树上的主人便急切地冲了上去,探出头帮她舔着被烫出水泡的伤处,那些水泡被这么一舔竟开始慢慢的收缩、平复,皮肤也褪去了红肿。
第五十八回 大派子弟
吕白继续缓缓说道:“你也不愿意灵鹿看到这一幕吧,所以你先把他藏在了林中,他就像你的良知一样被藏了起来,你是不忍心让他们见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对嘛?”
“哼,快动手吧,别啰嗦了。”郝彩心知作为一个杀人夺宝未遂的修真者会是什么下场。
只见吕白一脸正色地向自己走来,郝彩仰天叹道:“师父啊,弟子糊涂,看来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为您报仇了。”
郝彩说完即闭起眼睛等待死亡,她感觉到吕白正越来越近,虽然心中多有不甘却已经认了罪,毕竟是她做了不仁不义之事,哪怕是为了以后给师父报仇……
要动手了吗?郝彩感觉少年已经停在了身前,由于迟迟不到的死亡,她早已慌了心神,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恐惧,一切都完了,死会是什么?会见到师父吗?不会的,因为师父一生没有做过亏心事,而她,只配留在阴曹地府受刑……
“师父!我错了!”郝彩大叫一声,然后睁开眼睛去面对眼前的死神,大叫道:“动手啊!快动手啊!”
吕白一个动作快得郝彩什么也没看清,只觉几道冷风从身边掠过,然后又觉四肢一松,不由自主地往前跌落,正落在白鹿的背上,感受到这个生灵由于悲伤而微颤的身躯。
呵呵呵,居然不杀我,难道是想侮辱我吗?在前一刻,连郝彩都觉得自己死有余辜,但对方并没有杀她,此时却令她更加难以面对之前的丑行。
“动手啊!杀了我啊!为什么不杀我!”郝彩重新站起来对着吕白和张庆丰发狂地大叫,“怎么?想让我自责?!告诉你们我没什么好自责的!作为一个快要绝种的方士!孤身一人!我连修炼所需要的基本条件都不能满足!为了给师父报仇我杀两个有钱的大派子弟又如何?!”
原来她看吕白和张庆丰都带着宇囊,小小年纪就已经打下良好的根基,出手又阔绰,所以就把他们当成了那些名门大派中高层的子弟了。
“让我感到后悔的无非是没有成功杀死你们!否则我就可以拿着你们的钱买到所需要的一切独自修炼,再也不用去当什么狗屁佣兵了!”
一通竭斯底里,郝彩似乎也没了力气,有些虚脱地轻语道:“杀了我吧,反正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牵挂我了,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只有我孤身一人……”
啪!
伴随着一声脆响,郝彩那因为虚脱而煞白的脸重重地吃了一记耳光,随即觉得那些从脸庞中挤压出的血液又开始回流,并传出一阵阵火辣辣的灼热,血液又带着这股灼热一直流向心底,炙烤着她的灵魂。
吕白这一巴掌下去也有些错愕,他没想到自己竟会下意识地打了那柔弱的女孩儿一记耳光,但这也只是心中微微地一顿,他也希望这一巴掌能打醒眼前这个可怜的同龄人。
“真的是孤身一人吗?!”吕白紧紧地抓着郝彩的肩膀,一边看向身旁的小鹿,一边向她质问着,“你看看他!看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