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心动了,家里虽然有大黑和白雪,真遇到坏人了,还不一定顶事。爹年纪大了,做些出面的事还成,震撼宵小那是笑话。
慧娘:“我们这一租就是几年,您看能不能找主人家说说,再让些价?这娃儿进学的花用您也知道,家里头恨不得一文钱掰两半花,再有这空出来的几间屋子也确实是用不上。您让主家放心,这院子我们当自己家爱护。”
牙人一听有戏,笑道:“主家之前也留话了,有那好人家要租几年的,一年三两半银子也成,两家都便宜,只这租金要一次至少交三年的。三年之后可以一年一年的交,也还是这个价。”
看慧娘沉思,牙人赶紧道:“这租金真是不能再低了,小公子进学,怎么着也得三年以上不是,每月不到三百文租这么好的院子,整个县城都找不到了。”
慧娘:“那成,我们来一趟县里不容易,现在就去衙门签契?”
牙人松了一口气,“那感情好,要不说您福气大呢,就这干脆劲就不是一般人。小公子瞧着也就四五岁吧?就要进学了?您这往后福气还大着呢。”
牙人三教九流的人都打交道,见这家里头是年轻妇人拿主意,心里奇怪,面上也不显。等办契的时候慧娘拿出户籍,心下明了,原来是个寡妇。
后面跟着的不知是爹娘还是公婆,一看就是愚笨的,娃儿还这么小,可不就得支棱起来么?这县里娘家势大,家里实际上是女人当家的人家也不是没有。
办完了契,换了门锁,买了几个大饼路上填肚子,定了两辆牛车后日到望山村拉家当,就赶紧往家赶。
一路上慧娘总觉得忘了什么,想想既然忘了那就不是啥大事,也就不管了。
直到赵发财啃完大饼,回过神来:“慧娘你哪来的那么多银子?县里人生地不熟的,那么大个院子,你跟明月咋住?”
刘婆子眼神幽幽的瞟赵发财一眼,这算啥?明月她是女娃!是女娃!
“之前没想到明月这么快就能拜夫子,又正好碰上合适的院子,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慧娘把赵明月往上颠颠,淡定道,“那银子是大虎留下的,明月还没生,大虎就说了要送明月进学。爹你和娘跟我住县城,吃喝算我的,一年一人一两银子。不过大虎统共就留了三十两,除掉刚才交的租金和办契十一两,还剩十九两。明月进学花用大,怕是过两年就花完了。我之后多织些布支应着,爹娘也帮衬着点。”
“爹娘哪能要这个钱?”刘婆子张口反对。
赵发财忙不迭道:“那成,家里的活都交给你娘来做,采买那些个我来,慧娘你只管一心织布就好。”
慧娘道:“娘,你跟爹以后常住县里,不能在家帮衬着,再不拿银钱回家,哥嫂心里要不得劲了。”
赵发财竖起眉头:“他们敢?看我不去族长那说他们不孝?不过慧娘说的也在理,不能因着银钱伤了兄妹之间的和气不是?”
慧娘心里学着明月,呵,她就知道,有那二两银子在前面吊着,她爹就不可能不同意。
她爹同意,娘就得跟着来,娘那一两银子过个手,就得到她爹手上。她爹这人,别人的再多也不眼红,自己的一文那都得拿到。
赵明月扶额,她外祖父这是个什么奇葩哦?
第7章
慧娘其实在看到县里刚定下的院子,那个门后可以直接当铺子的屋子时,心里就有了计较。
县里家务事少,爹整日闲着容易出事端。她得好好琢磨琢磨,有个小买卖,家里有进项,明月也能多读几年。
赵明月要去县里上私塾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望山村。
一年光束脩就一两银子,笔墨纸砚样样都不便宜,还在县城租了个院子,慧娘哪来那么多的银钱?
有那不想好事的,心里嘀咕莫不是慧娘另攀高枝了?
可村里人都看着,慧娘给赵大虎守孝,那可是按最重的规矩守的。除了给赵大虎坟头烧纸,整整三年没离过家。之后明月上族长家识字,慧娘除了偶尔去族长家和回娘家也没出过村子。
有猜是赵大虎留了家当的,可也不可能这么多吧?
难不成真是赵大虎横死,不放心慧娘和明月寡母的,给稍了银钱来?莫名觉着后背一片发冷。
有心里发酸偷偷传慧娘是守孝守魔怔了的,明月那么小一个,也就跟着族长认了几个字,哪里就到要去县里上私塾的地步了?
族长家的文锦七岁了都还没去呢,这许多的银钱拿去打水漂,唉……
至于赵发财和刘婆子跟着去,倒是没人说啥,总不能让慧娘和明月一个年轻寡妇,一个小娃,两人在县里住着。
慧娘三个哥哥不敢有啥意见,三个嫂子巴不得赵发财和刘婆子跟着去。
家里娃儿最小的也六岁了,用不着两老的看。
公婆不在,多的活计三妯娌轮流干了,也不费多少功夫,但日子自在呀,且家里少了两人的嚼用,娃儿们也能多吃口肉,添身新衣裳。
刘婆子拿出一个月的粮食油盐来,叮嘱三个儿媳每顿各能用多少,让三个儿媳轮流烧饭。
赵发财在一边叮嘱三个儿子,在家要好好干活,有事去县里找他们。
头一天晚上,赵发财再三确认了自个藏钱的地,最后还是不放心,决定带县里去藏起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