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云垂下眼帘,幽幽道:“相爷也曾是儒生文客,想必用情只比晚辈更深,若不然,为何至今未在娶妻?”
苏文谦一怔,呆愣了半响,似是出了神。半响,他一摆袖袍,自嘲道:“枉老夫饱读诗书,竟不如一个黄毛小儿看的透彻。”
柳卿云听了,心下一喜,不等她出声,就听苏文谦又道:“你莫高兴的太早,若不是事已到此老夫绝不会你娶了烟儿!你且想好了,老夫这关好过,长公主那边又怎办?”
苏文谦见她又不出声,气结道:“你与我不过欺瞒,有违伦理,与皇上,与长公主那便是欺君之罪!你可曾想过!”
柳卿云闭目,又睁眼,沉声道:“长公主自幼与我长在一处,我也曾答应她不让她为国求和,即时我便与她说清。时候一到,让她赐我一纸休书便是。”
“长公主可愿?”
“长公主待我如亲弟,自是愿的。”
苏文谦见她说的肯定,只摇头叹气。这假儿郎哪里知,每回宫殿设宴上,那长公主的目光就定在她身上,没挪过。只怕,又是断冤孽。
“老夫老了,老了……”苏文谦说着拿眼瞧了柳卿云一眼,径自朝门去,临开门前,又反身道:“老夫告老还乡时,必定带走烟儿,倒时你愿也罢,不愿也罢!”
柳卿云一震,朝苏文谦的背影深深一揖。
两人回坐,萧尹瞧得苏文谦面色如常,没了方才那股子忧虑,柳卿云自是藏的好,依旧面如春风,只心道这小爷哄老丈人哄的好,便唤了禄笙小莲端了棋盘来。
这棋才下到一半,柳卿云的白子与苏文谦的黑子正杀的难舍难分,苏凡烟便回来了,身上带着一股馨香。柳卿云闻香抬头,伸脖子嗅了嗅,辨出这香气不似苏凡烟惯用的胭脂,却与盘中糕点有些相近,信手拈了一块往嘴里送,打趣道:“烟儿莫不是把自己也做成了糕点?”
这说话的人自己不自知,在旁人听来却别有意味。苏凡烟不知这小爷是犯了什么浑,往日里莫说油嘴滑舌,就连风雅也不曾,今日怎的说出这番话来。脸将才红,就听苏文谦咳嗽一声:“该你下了。”
苏凡烟脸更红的似滴血,刚要嗔她一眼,柳卿云却又连忙转回了棋盘上,匆忙下了一手。哪知竟有些慌不择路,叫苏文谦看准了机会截去了生路,变成一招死棋。
柳卿云见大势已去,丢了棋子道:“晚辈输了。”
苏文谦呵呵一笑:“你这小儿棋品倒是好,往日那老鬼与老夫下棋总要抵赖耍诈,最后叫他闹得也不知谁输谁赢。”
苏凡烟接了食盘递过去,苏文谦望她一眼,拈了一块送嘴里,细细吃了几口道:“嗯,只比宝府楼的那帮厨子做的好吃,没想这口福还得沾了贤侄的光。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爹爹!”苏凡烟才却退下的红晕又浮了上来。
柳卿云手上一顿,笑道:“日后相爷怕是莫要吃出腻味来才好。”
往日里便是柳卿云当夜值,清晨回府也定有宝府楼送来的糕点汤品,与今日吃的味道分毫无差。柳卿云也只当那是宝府楼的厨子做好,苏凡烟遣人送来的,没想竟都是自己亲手做的?
想到此柳卿云伸手拈了块糕点,递到苏凡烟嘴边,笑的温和:“你也尝尝。”
苏凡烟一愣,接着一张脸便红到了耳根,张口也不是不张口也不是。垂着头,余光瞧见萧尹与苏文谦都别了脸,这才迅速咬了一小口。
直到吃了晚饭,苏凡烟的头也不曾抬起来,告辞时,也只道了声别就匆匆上了马车。撩帘子时,见苏文谦与柳卿云交头接耳的几句,柳卿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朝她这边望了一眼,笑意盈盈。
“不害臊!”苏凡烟气的一甩帘子,竟兀自生起闷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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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杀鸡儆猴
正月初三,该是百官回朝之日。
按照每年的惯例;小皇帝由福德安伺候着早早起了身;去永宁宫请安。皇太后自打逼宫之后;整日的神情萎靡,总是望着一个地方出神;请了御医来看;也只道受了惊吓,开了几副养心安神的药。
小皇帝从永宁宫出来;福德安见他眉头紧皱便道:“依老奴看,太后受惊是轻,倒真无大碍。”
“哦?”小皇帝听他话中有话;婉言一笑:“那你且说说;是什么让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