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皇帝有些不明之时,柳卿云进宫求见。皇帝内心有些动摇,终究是压下了疑虑问道:“爱卿有何事禀报?”
柳卿云未察觉出异样,拜礼道:“皇上,臣有一良将,想引荐。适逢韦行风上将军前些日子提及宫内禁军还需整顿,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帝心思转了几番,笑道:“待你出使突厥,宫内武官仅剩韦行风一人是有些不妥,给他添些左右臂膀也是应当。既是爱卿引荐的人,朕自然没什么不放心。”
柳卿云抬头道:“谢皇上信任,臣定不负君恩。此人乃是原护城营副校,宫变一役也多有建功,名顾耀。”
皇帝似有些不太在意,只道:“改日把其名册拿来朕看看,其余的事就交由你与韦行风便是。”
“臣遵旨。”柳卿云觉得此事太过顺利,但想着现在皇帝如此信任她,这等小事自然不会多挂心,也就安心的告辞而去。
待柳卿云走后,皇帝对福德安道:“你遣人去查查,这顾耀之前在谁手下,护城营朕记得,从未入过柳卿云的手。”
福德安眼珠子转了两圈,应道:“是。”
这厢,霍红颜并未直接出宫,而是独自在宫中信不,想来是此处留下的念想太多。此去不知归期,走着走着,便到了倾颜宫。望着偌大的宫门,霍红颜竟入了定,看的出神。自打她出宫之后,这倾颜宫就日渐萧条,再无往日的生机。
桃花依旧笑春风,人面不知何处去。霍红颜抬手轻抚着深红色的宫门,满眼的凄凉。遥想当年,那人不知轻重,少年意气,闯入了这扇宫门,此后她心中的那扇门便再度被开启。只如今,两人明里暗里纠缠不休,郎不知妾意,妾不得郎心。终究,是拱手让人。
“红颜。”一声轻唤。
霍红颜的手顿了顿,听出了来人是谁,便也不转身,说道:“你如何知道我在这?”
那人道:“我听闻你进了宫,便派人跟了你到这,本不想来,还是……”末了,那人一声叹息。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我皆是如此。我懂。”霍红颜转身望着她,眼角带笑:“原本我也是不明白,为何会得三公主垂青,可如今,我每见那人一次,便明白一分。”
单安楠见她说的明白,经不住眼眶湿润,道:“你是何时知道的?”
霍红颜难得的温柔,她望着单安楠:“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该是柳卿云,没想到,当真天意弄人。你越是对我刁难,越是对我不满,我就越发觉不寻常。”
单安楠一愣,当初霍红颜刚进宫时,她却是不满。可不知为何,看着这个女子一身傲气艳然,不为任何人低头,心竟隐隐牵动。注视的久了,不想却是先把自己给陷了进去。
她叹了口气:“竟是如此么。我与卿云情同兄妹,何况,皇姐早已付了真心,我又如何会动真情?”
霍红颜走进一步,盯着她道:“那我呢?我是妃子,与柳卿云关系匪浅,你为何还是动了情?”
单安楠此时全无了往日的机灵,只愣愣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终究是命中注定罢。”
霍红颜本想调戏一番,听她这话也是一愣,接着苦笑:“是啊,命中注定。”她与柳卿云,除了用命中注定,还有什么理由能解释?可终究,这是一场孽缘。
她握住单安楠的手道:“能得三公主怜爱,是红颜的福气。只怕红颜却是要终要负了……”她望着单安楠的眸子,深深的,“莫要怨我。”
说罢,霍红颜抽手而去。独留还在发愣的单安楠,手上的触感还在,那双冰凉透骨的柔荑此生难忘。这样一双手,不该属于这个似火如歌的女子。
诏书刚下第二日,苏凡烟就从太傅府搬了回来,可柳卿云这几日每每在书房与萧尹魏贤商议到半夜,接连几日,苏凡烟总得到半梦半醒之间才听柳卿云轻手轻脚的进门来。
“云儿……”她迷糊的唤道。
柳卿云几步走到床边,把她抱入怀中,温声道:“可是吵醒你了?不如明日我就在书房睡罢。”
二月的天稍冷,柳卿云的外衣夹杂着寒气,苏凡烟一个哆嗦清醒了过来,柔柔一笑:“不,我宁愿被你吵醒。”说罢,眼中满是不舍,抬手轻抚柳卿云菱角分明的面颊:“又该许久见不到了。”
柳卿云握住她的手,笑道:“怎的,这就舍不得我了?”
苏凡烟望着她,没说话,深情不能自已。柳卿云心中一动,也没了逗她的心思,只道:“我定会平安归来,且等着我。”
再过两日,便是出使的日子。有些话,苏凡烟憋在心中已久。她怕再不说,待到那日自己终说不出口,便横了心道:“云儿可会为了她人不顾性命?”
柳卿云心头一跳,知她说的是谁。抱紧了她道:“不,不会。我还有烟儿,还有将军府。再不会如此了。”
苏凡烟稍稍安了心,柳卿云的手却不老实起来,屋内温度逐渐升温,春季当来。
第二日,柳卿云特被皇帝赦了早朝,为出使做完全准备,可知皇帝对霍红颜的安危可见一斑。昨夜情动深处,苏凡烟被柳卿云折腾的狠了,巳时还未醒。柳卿云见状便舒服了小莲莫要打扰,只好生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