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责无旁贷。”苏文谦微笑。
“朕叫你们来,有一事商议。”皇帝顿了顿,“据兵部上报,滞留在荆州的亲王府军队有近三万人,却都是当年从北疆的回归军,朕想借着此次武试规整朝廷。各位意下如何?”
三人面面相望,均是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本柳卿云还与苏文谦商议,如何叫皇帝重试今年的武试,没想皇帝竟自己提了出来。柳卿云当即起身抱拳道:“回皇上,臣等正有此意,即可整顿回归军,也可得纳良将,朝廷正缺的便是这些上过战场的老兵。臣以为,此次武试可开放制度,接纳各路将才,但凡有级别在身的都可报名,皇上正好从中提拔些收为己用。”
皇帝闻言先是一喜,随即担忧道:“法子是好,可朕听闻,北疆军里什么样的人都有。”
苏文谦笑道:“皇上有所不知,土匪营中出悍将,若当真是个将才,又肯为朝廷效力,只怕没有驯服不了的道理。”
“正是。”柳卿云附和道:“臣府中多是随先祖父征战多年的老将,即时臣挑选些个机灵的,不怕治不住那帮莽夫。”
“甚好!”小皇帝激动的握紧了拳,面上却不改,对皇甫太轩道:“世子,此番只怕苦难多磨,但朕信你如亲兄弟,只能托付于你了。”
皇甫太轩早已热血蓬勃,当即半跪道:“臣定不负皇恩!”
近来,柳卿云早朝晚归是常有的时。苏凡烟一如往常起身梳洗,用过早膳后唤来禄笙,问道:“小爷最近在忙些什么?”
禄笙笑着回道:“回主子话,听先生说爷在与九世子商议武试的事,主子知道爷是武官,此事自然放在心上。”
苏凡烟点头,妇人不过问政事这是历来的传统,但苏凡烟打小便随苏文谦。苏文谦见女儿聪明也时不时与之探讨则个,倒养成了不似寻常女子的见识。禄笙便是知道这点,才放心大胆的告知。
但既然如今已为人妇,自然该以家事操劳,苏凡烟便又问了些府里家常,最后问道:“隔院进来是谁在照顾?”
禄笙一愣,这才想起来那宫里来的娘娘,却不知苏凡烟为何忽然问起,稳了心神回道:“是总管事柳常青,柳总管。”
苏凡烟低头沉思一阵道:“你去膳房备些宝府楼的点心,知会柳叔一声,就说我要去拜会霍红颜。”
“是。”
禄笙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胸口砰砰直跳,这一日总算来了。霍红颜刚来时整日提心吊胆,生怕两人有了摩擦不好给小爷交代。府里太平了些日子,竟是忘记了隔院还有个娘娘。虽说那娘娘定了规矩,按平常府里来,可万岁爷没下那道圣旨,娘娘终归是娘娘。
寻到柳常青时,他正要去给霍红颜请安,顺道问下或缺,这是柳卿云当初交代下来的。人都住进来了,总归怠慢不得。
“柳叔,柳叔。”禄笙赶忙唤住他。
“禄哥儿有何事?”柳常青问道。
禄笙把苏凡烟的交代转述一番,就见柳常青脸色也变了,沉默半响,道:“就按主子说的办,按理主子是主母,也该如此。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诶!柳叔!”禄笙急忙扯住他的袖衫,“这万一……我们可怎么办啊?”
柳常青沉声道:“这你大可放心,以咱主子的素养断不会有这事。况且我与那颜妃娘娘接触,也从无刁难,看上去是个好说话的主子。可不曾想宫里怎会传的如此荒诞。”说罢,便径直往隔院去。
禄笙愣在原地,难不成那霍红颜来此后竟收敛了性子?不过回想起来,便是当初也不见她刁难过下人,莫非只对他家小爷如此?禄笙想着打了个冷颤,转身又向膳房去。
“哦?”霍红颜似是比宫中更加慵懒,整个人倾斜在躺椅上,玉臂微微垂下,拨弄着池塘边迎风而立的莲花。“苏凡烟要来见我?”
“正是。”柳常青低头垂手道,“我家主子日前身染风寒,未曾迎接娘娘。如今主子安康,也是托娘娘洪福。”
霍红颜嘴角微翘,比起池子里的莲花更加美艳,她缓缓起身道:“柳总管。我已说过,按府里的规矩来,可不要……再坏了我的规矩。”
柳常青抬眼望去,顿时浑身僵硬,寒意由背脊往上窜去,他慌忙低下头:“是,小的谨记!”
从隔院出的来,柳常青抬手抹了把汗,心中无比唏嘘。以往礼尚往来,今日才觉出这娘娘的厉害之处,只一眼便叫人心底生寒,那神情似是娇艳,却如同剧毒的美丽花朵,稍不慎就被迷惑了去。
小莲拎了食盒随着苏凡烟行至隔院院口,等候的除了柳常青还有霍红颜的贴身侍女素瑾。双方拜了礼,素瑾便领着主仆二人往院内去。苏凡烟是头一次来,病着的时候柳卿云管的严,就连房门都极少让她出,生怕又拖了病根。叫苏凡烟好一阵哭笑不得。如今见了这满园的春色,脸色喜意怎么也遮不住。
“妹妹喜欢这院子吗?”
苏凡烟闻声望去,触目便是一片红色,那人依旧是红衣罩身,裹的整个人比艳阳更加光彩照人。
苏凡烟含笑道:“喜欢。”又望了一圈下来,“倒是与宫中几近相似,难怪红娘还住的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