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皎然目露嫌弃,“我不喝这样的茶,直接拿去换了吧。”
胥吏闻言只能吩咐人去重新沏壶茶过来。
“这不是周娘子么?”一内侍好奇地看向头戴幂篱的周蔓草,“她怎么跟您在一块?”
“你们认识?这是我在路上救的娘子,难道她是盐院的人?”裴皎然笑眯眯地看着内侍。
“可不是。周娘子素来身子弱,许是昨日心情不好,出去散心的时候迷了路。多谢裴侍郎替我们送她回来,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向榷盐使解释呢。”内侍满脸堆笑,打发身旁的人带周蔓草离开,“你们还不快带周娘子下去歇息。”
伸手拦下几人,裴皎然舒眉,“急什么?”
内侍看着她欲言又止,又见她一副强势的模样,只得暂时让周蔓草留下来。
“裴侍郎。”
两道裴侍郎同时从外面传来,裴皎然偏首望向门口。只见一朱衣内侍和一浅绿襕袍的官员相继而入。
不等二人走近,裴皎然已经根据临行前看过的家状,和身旁人恭敬的眼神中。判断出来人的身份,她顺势起身拱手。
“中贵人,何推官。”
来人正是榷税使吴承泌和盐院推官何瓒。
一进来他们的目光就落在了,一旁的周蔓草身上。
察觉到二人的视线,裴皎然道:“方才听内侍说,周娘子是盐院的人?”
“她是我的侍婢,昨日出门后便不见了踪迹。没想到居然是裴侍郎你救了她。”说罢何瓒冷睇周蔓草一眼,“你还愣在那干什么?还不来谢过裴侍郎。”
“行了,举手之劳罢了。不过么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还劳烦何推官通融一下。”裴皎然笑了笑。
“裴侍郎尽管开口,下官一定竭力配合。”
听的他话,裴皎然望向周蔓草,“我怕是要在盐院耽搁一段日子。能否让周娘子替我打理饮食起居,免得麻烦中贵人替我安排。”
闻言何瓒和吴承泌互视一眼。她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虽然盐院中也有内侍,但是大多数都是跟着吴承泌办事的,哪能再去干伺候人的伙计。至于其他庶仆,要打理饮食起居也不方便。
何瓒正欲开口,吴承泌却是一笑,“一个婢女罢了,裴侍郎尽管差遣她。周蔓草你还不去客院里面替裴侍郎洒扫,整理床铺。”
目送周蔓草应喏离去,裴皎然眼中掠过思量。方才去沏茶的内侍,此刻也重新端了茶回来。
“对了,裴侍郎见过元侍御么?”何瓒问了一句。
放下饮了口的茶水,裴皎然移目,“我和他虽然是一块来的,但是所司不同,并没有同行。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没什么。只是今天一早我们原本打算请他去盐池巡视。哪知去敲门时,发现他已经走了。”吴承泌叹了口气,“他还留了封信。说是临时有事,要离开一趟。我们想着他应该是去找您了,便想问问您有没有看见他。”
她知道这二人是想试探一下,元彦冲有没有告诉她发生的事。所以才故意这么一问。
“没有。这连着几天都在下雨,我和他此前就已经分道,哪里有可能遇上。”说着裴皎然摆摆手,“怎么。难不成他在盐院做了什么错事,有损御史台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