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的好意,林烨心领了。圣人有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乃是教诲我等读书人在坚持自己原则的前提之下要懂得趋利避害。而且,圣人更是教诲我等,当生与义不可兼得时,当舍生而取义者也!”
面对这些族人善变的嘴脸,林烨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这一段话,林烨知道说给这些莽夫们听,他们也不会明白其中的意思。其实这些话,是林烨说给自己听的,也是增强了对自己信念和原则的坚持。
“董元昌有负于我,险些置我于死地。我又岂能当做没事发生,转眼就再对他言听计从上门看病?我若以德报怨,那么何以报德?”
说完,林烨便嗤笑了一声,道,“所以,你们不必再劝我,我的心意已决,是决然不会屈从董元昌上门去治病的。”
“林烨!你这一头读了几本书的犟驴,自己要找死,也别拉上我们林氏一族一百多的族人啊!”
觊觎林烨屋子房契已久的林良柱,和林烨有过几次正面交锋,早就知道林烨的脾气有多难搞,所以听到林烨这么说的时候,便知道不管自己怎么拉下脸来乞求,林烨也是铁了心不会点头屈服的。
所以,软的不行,林良柱就打算来硬的了,使了眼色给旁边的几位族人道:“来人!把这漏缴税钱的刁民林烨给绑起来,既然他不打算给董大小姐治病,那我们就先将他送到祈愿府的大牢去。”
林良柱这么做,便是要逼着林烨屈服。可是,林烨刚刚连死都不怕,难道还会怕这点威胁么?而且,就在这个时候,先前跑回家去取钱的林山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手里高举着装了十几枚铜钱的荷包,远远地就大喊了起来。
“林烨的税钱在我这,你等休要绑他。”
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林山,直接从荷包当中数出十枚铜钱来交到林良柱的手中,道,“族长,林烨的税钱我帮他交了,你们还有什么理由绑他?”
“林山!你可不要多管闲事。”
看到半路杀出来捣乱的林山,林良柱恶狠狠地蹬着他道。
“林良柱,山子是自愿替我交上税钱,与你有什么干系?现在我的税钱也交了,武皇圣像你也收了。难不成,你要无视我大秦武国的法令,对我用私刑捆绑?难道你就不怕我和山子去敲城主府的‘话事鼓’么?”
见林山帮自己的十文税钱交了,林烨的底气便一下足了起来。这回他可没有任何地把柄能够被林良柱拿捏了,也无需再拖延什么时间了,直接了当地威吓林良柱道。
“族长,这……这回怎么办?董老爷可是说了,半个时辰之内没有让林烨心甘情愿去董府给董大小姐治病的话,就要唯我们林氏一族是问呀!”
“是呀!族长,这回可不好办了。看这个样子,林烨是根本不可能去董府治病的。怕是这回我们林氏一族惹怒了董老爷,年关氏族考核的时候,必然要被董老爷刻意刁难了呀!”
几名族人见状,已经忧心忡忡了起来,林良柱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却根本拿林烨没有丝毫办法。哪怕他是一个力气两百斤的武生,哪怕他是林氏一族的族长,面对林烨这个动不动就说要去敲城主府话事鼓软硬不吃的穷酸书生族人,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董老爷要刁难就刁难吧!碰上这头倔驴是他倒霉,也是我们的倒霉。现在太阳已经落山了,你们速速随我一起到里长那去缴纳这个月的税钱和武皇圣像。这里的事情,我们不管了,也管不了。”
无奈的林良柱,身上的三处鞭痕血肉可见,龇着牙齿狠狠地瞪着林烨,临走前还冲他放言威吓道,“臭小子,你别得意。只要我还是林氏族长一日,你就休想有好日子过。”
放完狠话之后,林良柱只好带着族人灰溜溜地离去,和来时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哈哈!烨哥,简直是太痛快了。那林良柱身上的三道鞭痕,不会是你抽的吧?他可是武生呀!”
看到林良柱等人灰头土脸地离开,林山大笑着说道。
“我可没有那个本事,那三道鞭痕,是董府老爷董元昌抽的。”
林烨笑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林山简略地说了一番后,拱手感谢他道,“山子,这回真的是蒙你及时出手相救,我林烨不会忘记你的恩德的。”
“烨哥,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举手之劳而已,我山子现在能够识字看书,都是托得烨哥的教诲。烨哥你算是我的半个老师,区区十文钱,就当是我的学费了。”
能够及时赶回来帮助林烨,林山的心里面也是十分庆幸。不过听到林烨说到董府治病的事情,便又皱了皱眉头,很是慎重地问林烨道:“不过,烨哥,你当真不打算去董府帮那董大小姐治病了么?万一董大小姐真的死了,董老爷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山子,你知道我一向是恩怨分明。董元昌是董元昌,董家大小姐是董家大小姐。虽然董元昌看不起我,对我见死不救。但是这和董大小姐并没有什么必然关系,他董元昌能做到见死不救,我林烨却违背不了自己的良心。只不过,刚刚我咽不下这一口气,自然是不会向董元昌低头去董府救人了。”
面对林山的疑问,林烨微微一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