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既然少主说是被人下了春药,幽飏恰巧勉强能从空气中察觉一丝春药的残留痕迹,居然顺着味在后山找到了此人,我想盟主不妨再问问。”
他手指一松,贺时雨软绵绵的落在地上,全身的穴道似乎被点了,竟然没有一丝反抗和挣扎。
我倒忘记了,论媚术,天下谁能出媚门其右,幽飏身为媚门门主,春药,媚药的了解定然远胜他人。
如此快捷的速度,应该是早就听到了什么吧,想也是,我起身这么大的动静,身为练武人的他怎么会没有感觉?
他半侧着身子,目光投射在远远的群山间,事不关己般,盘扣将他的颈项勾勒出优美的线条,也遮掩了青衫下最暧昧的痕迹。
卓白衣茫然的看着幽飏丢下来的贺时雨,后者精神萎靡,身子轻微的哆嗦着,衣衫上沾染了清晨的薄雾,湿湿的贴在身上,也不知道在后山待了多久。
难道是她污辱了卓羡?
回想起前尘种种,似乎有这个可能,可是既然是她,为什么不跑下山而是躲在后山?还衣衫不整如此狼狈?
“她的穴不是我点的,我只是将人直接带来了而已,是何门手法,还是盟主自己看看吧。”媚眼微挑,唇角略勾。
一直被点着?
难怪老哆嗦,后山的清寒,被制住了武功的人就等于是个普通人,能不冷成这样吗?
那又是谁点了她丢在后山的?
卓白衣的手伸在空中,有些微的轻颤,若不是如此近的距离,只怕我也发现不了。
“春药啊?”人群里一个几乎是带着极度敬业的声音蹒跚着冲了过来,一只脚上穿着布鞋,另外一只脚被棉布裹着塞不进鞋里,汲着鞋踢踢踏踏一路拖了过来。
我走前几步,扶着蹦蹦跳跳的他,低声轻喝,“你来什么?”
他脖子一扬,直愣愣的甩出一句话,“我来看病啊,如果卓少爷确实是被春药所害,那么身体里就应该还残留着春药的药性,只要我看看,就知道是什么药了嘛,而下药人身上多多少少也会沾染些许粉末,很好找的。你要相信我的医术,牵扯到和药有关的事,你不找我就是瞧不起我身为医者的医术,你瞧不起我的医术就是瞧不起我的人,你瞧不我的人,我……”后面的话,被我一巴掌全部捂进了嘴巴里,他摇摇摆摆着脑袋,几次无法挣脱,勉强认命了。
还找?人家幽飏顺着味都把贺时雨给拎出来了,真相应该已经大白了。
柳梦枫的鼻子凑上卓羡,耸了耸,“‘云雨露’的味。”不等我询问,他已经摇头晃脑起来,“此药是有催情的效果不错,却绝对不会是采花贼惯用的药,因为此药既没有制住武功的作用,也没有迷药的效果,甚至在催情的效果上也不可能说有很疯狂的迷失心智,卓少爷,你说你全身酸软无力,难受,情欲高涨,这绝不可能是‘云雨露’的作用,不如我给你把把脉?”不等卓羡反应,他已经抓上了卓羡的手,闭上眼睛细细的诊着,嘴巴也丝毫不给面子的溜着话,“没有,你的身体里根本没有‘云雨露’留下的痕迹,身上那些还是沾上的,卓少爷,你根本没有中过春药,但是确实有欢爱过。”
卓白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已经沉的像一块黑铁,呼吸也越来越重,恶狠狠地瞪着柳梦枫,“你是日侠的什么人,竟然如此胡言乱语?”
“我不是她的什么人,也不对,按世俗的说法,我应该是她和她夫君的救命恩人,但是我没想过要她报恩,所以也不算,那就什么也不是吧,不过你不能说我胡言乱语,我本着医德说话,你看不起我的医德就是看不起我的医术,也是看不起我的人,我虽然医术平平,这个脉还是切的出来的。”他手指一伸,当着卓白衣的面抓上了贺时雨的手,“那,那,那,她的身体里有‘云雨露’她才是被下过药的人。”
他拉拉杂杂的说着,我坦然一抱拳,“卓盟主,他虽然说话语无伦次,但是医术应该值得相信,毕竟‘天下第一神医’柳梦枫若是连这个都诊不出来,又如何挣得盖世名声?”
卓白衣的脸颊从黑变成惨白,我顺势连拍,解开贺时雨的穴道,“姐姐,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如你亲口说来的最真实。”
她慢慢的抬起无神的眼,看看我,又掉转头看看一旁呆呆的卓羡,忽然一咬牙,“是我,是我强了卓少爷。”
“不可能,你身体里有药而他没有,他是绝对清醒的,不如说是他强了……”柳梦枫的大嘴巴再一次被我捂的严严实实,他两只手扒拉着我的手掌,奈何我捂的紧紧,愣是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贺时雨一仰脖子,平静而坦然,“要我如何交代我便如何交代,都是我干的。”
夜轻轻飘了过来,手指一抽,从贺时雨的怀里抽出一张微露了小角的信笺,他轻声一笑,递到卓白衣的面前,“不过是有情人私会,盟主多心了,不如赶紧张罗婚事吧。”
纸上,赫然一行小字——今夜二更,我房中小叙,有要事相商,事关日侠,落款卓羡。
我横眼瞪着夜,咬牙传声,“你要说这事不是你搞出来的,我跟你姓!”
夜的回答,只是几声轻笑,妖娆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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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纠结与始作俑者
事情的前后实在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就是卓羡事先在夜的房间里留下了一张字条,本以为写着与我有关夜一定会到场,他再撒下春药造成事实,就一切好办了。
可惜他没想到的是,夜早就看穿了他心里那点小九九,转身就把信笺丢去了贺时雨的房间里,单恋卓羡已久的贺时雨当然开开心心的去了,结果却迎头撞上了‘云雨露’,以为得手的卓羡摸黑赶紧献上自己的贞操,只想着天亮了把这个事情昭告天下把自己嫁给夜,根本没发现黑暗中来访的人早已经换了对象。
当午夜梦醒,一切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不甘心自己就这么失身给贺时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贺时雨一点丢到了后山,硬赖着说是夜与他有了一夜情,也许他想的是当生米做成熟饭,再把贺时雨偷偷放了,单纯的少年被激情冲坏了头脑,根本没想过,夜这么多年的名声,怎么可能如此轻率的被人玩弄鼓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