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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第1页)

看是不是她身上有啥毛病。姚大夫也把了脉,还给做了身体检查,把她羞得差点儿去寻死,最终也没能查出啥问题。姚大夫叫她男人也来查查。她男人说啥儿也不干,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身子骨壮实得能把水牛扳倒,就是一天做上三次事,也不会绵软了的,咋就会有毛病了呐。回到家后,他就四处讨生育的土方子,拿大把大把的苦药吃。直到把家底儿折腾光了,还欠下了一屁股债,也是没能把病医好。男人心灰意冷了,整日愁眉苦脸,心里堵得像块石头。不久,他便得了一场大病,一病不起,不长时日就没了。

说到这里,婆娘泪流满面。她对酸枣说,你娶了我,也不能给你留下种儿,你可别怨我无能哦。我就是下不了蛋,才闹到这步田地的。要是你也嫌弃我,给我罪受,我只有去寻死一条道可走呀。

酸枣紧紧地搂住婆娘,说,你放心哩。自打前一个女人没了,我这心也就死哩,从不想还要啥后人,也没想到还会有女人愿意陪自己过日月。我偷偷攒了一小瓶敌敌畏,就藏在床头的墙缝里。总想着哪天自己走不动了,不能照顾自己了,就把瓶子摸出来,仰脖喝下去。死后,任由村人随便挖个土坑,把自己埋哩。就算随随便便把这臭身子扔进山里,让狼吃了鹰啄了,也就完事哩,哪儿还敢想盼着有婆娘有后人哦。也就是东院里的侄媳妇人好心热,可怜我一个人凄惶,就四处替我想着寻着,才撮就了这门好事。我早心满意足哩,喜都喜不够,咋儿还会嫌弃哦。等再苦上两年,凭咱的力气,重新建起座院落,咱就可以舒舒服服地住进自个儿的家里。不会这么长久地呆在人家的屋里不走,弄得心里七上八下地不坦然。

婆娘问道,我看,东院里的可是挺精明的主儿呀。嘴皮子又厉害,做事也霸道些,说一不二的。不会急急地就赶咱走吧。

酸枣笑道,不会呀。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外强内柔的女菩萨。不等咱盖起了房,她是不会赶咱走的。

婆娘不放心地回道,靠谁人也不如靠自己踏实。咱还是抓紧筹自家的房。免得日子长了,弄出景儿来。

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说了大半夜,俩人也不觉困倦,反而精神见长。婆娘的身子在酸枣一遍又一遍耐心仔细地抚摩下,渐渐恢复了上床时的饥渴状态。呼吸又见粗重,周身又起燥热。

她颤颤地问酸枣,还能做么。

酸枣欢快地应道,行哩,行哩。

这一次,俩人不再像初时那样饥不择食地去做,而是努力调集头脑中曾经储存积累起的经验,尽心地做好做足前期的预备动作。酸枣一口含住了婆娘干瘪的奶头,缓慢而强劲地tian咂着,把婆娘的娇声颤语吸出来,丢满崭新的床单上。婆娘也不甘被动,强忍着被男人咂出的****的快意,把手伸进男人裆里,攥住累垂的一堆儿,像揉面团一样地轻揉着。把男人的筋儿肉儿也揉硬了,也揉爆了。揉出了水份,揉出了光火,烧遍了周身,烤焦了两颗心魂。

俩人再一次翻滚在一起,撕缠在一起,依偎在一起。

这个欢愉的夜晚,似是专为俩人而准备;这间温馨的房屋,似是专为俩人而建造;这时的静谧夜景,似是专为俩人而设计。除此,谁还能多说些什么呢。

初尝杏果1)

没打招呼,也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公社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就不声不响地开进了村子。

调查组共有四人,组织委员老沈、宣传干事小钱、妇联主任老胡和公安干警小林。在老沈的带领下,一行四人直奔大队办公室。

原先宽敞的院落,现在显得拥挤了许多。最西边的院子被改建成了村小学校,中间隔出了两间屋地的卫生所,最东院也是两间屋地的大队办公室。卫生所原本就是个安静的所在,一点儿声响也没有。大队办公室却是大门紧锁,院里不时地传出麻雀争食吵嚷的鸟鸣声。学校里的娃崽儿们正在上课。他们在小胡老师的带领下,大声地朗诵着一段课文。响响的童声撞出门窗,撞落了秋日里满树枯黄的杏叶。惊吓得藏身枝桠间的鸟雀们焦躁不安地上下蹦跳。忍无可忍后,再“哧”地一声远远逃去,留下纤细的枝条还在摇晃个不停。

老沈让其他三人分头到附近的院落里调查了解情况,自己则倒背着手踱进卫生所,就见姚金方一个人正俯身趴在桌子上打瞌睡。老沈进到了屋子,姚金方还是没有察觉,依旧昏昏沉沉地睡着。

卫生所里收拾得还算干净。两间屋子只留有一个门,外间做门诊用,里间做了药房和打针兑药的地方。里外间的隔墙上开了一扇门。没有门板,只用一块白布遮着,成了个布帘门,贯通了两间屋子。外间有一张桌子,一张凳子,均靠东墙安放着,就是姚金方屁股坐的和俯身趴着的桌凳。桌前靠南墙的地方,放着一张排椅,供前来看病的人歇息。靠北墙安放着一张小木床,是预备打针用的。

屋内的墙壁均用白石灰细细地涂抹了,白花花地耀人眼睛。这还是姚大夫特意跑去找管建设的头儿,专为儿子要来的。他教训姚金方道,既是要搞卫生所,就得有卫生所卫生整洁的样子。要不,弄得跟各家住户似的,还咋给人看病哦。

这石灰弄来后,酸杏一时傻了眼,不知道咋用。村人也当了稀罕景儿瞧,都不知道做啥用。现是茂林又跑到人家那里打听明白了,才半信半疑地将过好的石灰水涂到墙上。刚涂抹上墙,就跟衣服上淋湿了粪水,灰暗又潮湿,还不如泥抹的墙面平整好看。谁想,天明儿赶来一看,乖乖,干透了的整面墙雪白一片,耀得人睁不开眼。村人才知道,这玩意还真是好东西。振富当时就后悔了,后悔银行的新屋里没涂这东西。要是用了,还不馋死人呀。

墙上张贴了几幅医用的彩色画子,是姚金方专门跟姚大夫要了来装点门面的。其实,那画面上红红绿绿密密麻麻的线条和小黑字,他也弄不大懂,只是比村人稍微明白些而已。即使这样,也让村人一进门就先对年纪轻轻的姚金方产生了一种敬畏,继而奉若神明。一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一溜儿小跑地奔了来,看小姚大夫给治病。还以此作为向人炫耀的本钱,到处宣扬。

初尝杏果

老沈打量了一番诊所里的布置,见姚金方还没有醒来的意思,就用脚“哐哐”地踢了踢桌子腿。姚金方吓得一哆嗦,慌张地抬起了头。见是老沈,他赶忙站起来,不好意思地抹抹脸,说道,是沈叔来哩,咋没听到动静哦。

老沈揶揄道,没把你吓着吧。做啥美梦呐,是想娶媳妇的梦吧。

姚金方愈加不好意思起来。他回道,沈叔你总跟我开玩笑,也不把人家的工作放到第一位上。又问,沈叔来检查工作呀,咋不见大队的人陪着呢。

老沈说道,问你个事,你得实话跟我讲。这村的人是不是喜欢搞封建迷信,还是大队干部带头搞的。

姚金方眨巴着大眼睛,寻思了半天,回道,没呀。就是听人说,这村的北山上有火狐狸,说是成精的狐狸。也都是胡说,活着的人谁也没见过,只当听玩笑话罢了。

老沈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叫他出去把酸杏等村干部找来,到大队办公室候着,公社要找他们挨个谈话。姚金方急忙跑了出去。

老沈坐在凳子上,边吸着烟,边寻思着怎样才能打开突破口。

老沈此来,是专为调查杏花村大搞丧葬礼仪和封建迷信活动的。而且,是主要干部带头搞的,影响极坏。

杜主任单独对他讲,要是调查情况属实,就拿杏花村开刀,给全公社各大队各小村重重地敲一下警钟。涉及到的人员,不管是干部,还是群众,一律严肃处理,绝不姑息迁就。

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公社大院里到处传着杏花村的事。一是杏花村北山上出了只成精的火狐狸,谁见到谁就要倒霉运。不供着敬着,整个村子就要遭灾遭难,甚至还会波及到全公社全社会。二是酸杏殡葬老娘时,大搞弄神捣鬼的那一套。还纠集全村人为自己老娘出殡,严重破坏了生产秩序。酸杏是在顶风而上,与上级政策对着干。三是杏花村随意制定土政策,损坏人民群众的财产,擅自收缴村人用以看护庄稼免遭野兽糟蹋的土炮,弄得社员怨声载道,苦不堪言。仅此三条,就足以震动公社领导层了。于是,公社组建了这个联合调查小组,专门来查清事实真伪,尽快消除社会上的不良影响。

木琴赶到大队办公室的时候,振富和茂林正在院子里心神不定地乱转圈圈。见木琴来了,俩人就齐上前,打探公社来人的用意。

木琴也糊涂着,说,没听说有啥要紧事呀。

茂林略显紧张地道,酸杏被叫到隔院的卫生所里谈话,现今儿还没出来呢。不会有啥祸事吧。

谁也没有搭他的话茬儿,振富和木琴都在紧张地琢磨这件蹊跷事。木琴瞥见老胡的身影在大门前的坡下一闪,就快步赶了出去。果然,就见老胡正要上坡,奔大队的方向走来。

木琴紧跑几步,迎头赶上去。她也顾不上寒暄客套,就直奔主题,悄声问道,胡大姐,这么急着来,有啥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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