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把你的脚挪开。”
毕高说:“我听了不少关于卢首席的光辉事迹。”
狮白银问:“你是存心找我的麻烦吗?”
狮白银仍然记得第一次去到太古塔见到毕高时的情景,当年他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哨兵,对方在他眼里的形象,是那么的神圣不可侵犯,他满怀崇拜,紧张到无以加复,连说话都吞吞吐吐,只可惜时过境迁。
狮白银不喜欢现在毕高谈起卢安缇时的语气,他察觉到毕高对卢安缇带有一股强烈的敌意,虽然暂时他还不知道原因。
狮白银说:“你挡住我的路了。”
毕高说:“半个月前,卡喀亚数名市民惨死于一名哨兵之手,之后这名哨兵就畏罪潜逃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狮白银立刻想到了兽兽,再联系彭法瑟先前说的那番话,他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根据塔规,他们是不能对普通人痛下杀手的。他整个人很不耐烦了,竟然毕高踩着车轮不肯让开,那他干脆就不要骑车了。
狮白银离开后,毕高自己坐到了单车上面。
他跟玩杂技表演似的,双手笔直地垂落在身体两侧,骑着单车原地绕圈。以前在卡喀亚的时候,一旦他什么地方惹得卢安缇不痛快,卢安缇就去找夏波仑的麻烦,虽然针对的是夏波仑,但搞的是他心态。迄今为止,他就爱了夏波仑这么一个向导,可夏波仑不爱他,甚至不愿意搭理他。他爱了个寂寞,日复一日影射他的卑微。这次蛋蛋塔也踩在他的软肋上,用夏波仑威胁他,为了听从蛋蛋塔的调度安排,他只能忍痛割爱,离开了卡喀亚,这意味着夏波仑永远不可能属于他了。短短几日,他就想了数百几十回了,如果卢安缇不兴风作浪出这么多事,他也不至于来到这里,外面的世界固然比卡喀亚丰富多彩,但是没有夏波仑的地方,对他而言如同戈壁。
监狱塔。
虽然还是傍晚,但卢安缇已经躺在床上了,从下午起,他就保持着一种睡姿,基本没怎么变过,这日没什么事,他就是想在白天也多睡几个小时,当然这并不影响他晚上的睡眠时间。
卢安缇并未睡到人事不省的地步,以他多年的警觉习性,加上精神体盘在窗台上给他放风,他察觉到有一股十分暴躁的精神力在朝自己这边方向靠近,但他还是不想起身,因为他知道是狮白银来了,以他们的关系,他没有坐起来迎接的必要。
门是被踹开的。
狮白银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卢安缇,现在才几点,他也想过这种惬意的日子。
卢安缇半阖着眼,看得出来,狮白银心情很不好,他判断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给狮白银做一次精神疏导,让狮白银的精神力稳定在可控范围之内。
狮白银的异常沉默终于引起了卢安缇的正视。
“你怎么了?”卢安缇主动开口。
然而他的话还没问完,就被狮白银扛到肩上,转身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
狮白银一语不发。
“别胡闹了,放我下来。”卢安缇微微愠怒了,他猜到狮白银想干什么,并意识到对方没有在开玩笑,“狮白银,你以为我会默许这种毁约方式吗?”
狮白银无视卢安缇的挣扎和命令,只盯着前方的路,刚才他无端在毕高那里受了一堆气,本以为见到卢安缇以后,心情会舒畅一些,谁知鬼使神差的更气了,他把肩上的卢安缇勒得更紧了,反呛道:“闭嘴吧你,凭什么事事都要遵循你的要求,我乐意这么干,我就要这么干,你少管我。”
“你突然发什么病?”
狮白银正要组织语言反击,脖子冷不丁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他低头一看,是卢安缇的精神体黑曼巴,从前他十分畏惧它,他的恐惧来自未知,但在习惯以后,他就不再惧怕对方的精神体,他秉承了爱屋及乌的伟大私心,并且对卢安缇的剥离能力已经产生免疫。
单是看黑曼巴的攻击形态,狮白银就知道卢安缇此刻是多么的生气,他抓住蛇的七寸,提醒卢安缇:“我不想对你的精神体动手,它是无辜的,但你就没这么好运了,你太让我生气了,你怎么能诅咒自己的哨兵有病。”
卢安缇怀疑狮白银脑子坏掉了:“把我放下来,我们心平气和地谈谈。”
“不要。”狮白银不给机会,直接拒绝。
走廊上,值班医护人员注意到,便上前提醒狮白银,不能随意将这里的人带出监狱塔,否则后果很严重。
“滚开啊,别插手我们的家务事。”狮白银推开挡路的人,铁了心要怒闯出去。
医护人员说:“以你们当前的不睦状态,更不能让你带首席阁下离开。”
狮白银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关系不和睦?你钻过我们被窝啊?”
医护人员被狮白银的这句话噎得面红耳赤。
走了两步,狮白银忽然踉跄了一下,他整个人感到一阵眩晕,抬手摸了摸刚才被黑曼巴咬的地方,有明显的伤口,他把卢安缇摔到地板上,不等对方缓过神来,他就直接跨到对方身上,真想把黑曼巴的牙给拔了,更想抽卢安缇一巴掌:“天天要我听你的话,你说的都是什么鬼话。”
在向导当中,卢安缇的速度算是最敏捷的那类,刚才他算准时间,准备脱身的瞬间,立刻被狮白银压制得动弹不了,就算是他这种级别的向导,也无法和哨兵玩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