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兄弟们献出了自己。&rdo;&ldo;人类&rdo;说,&ldo;我告诉过你。我们把自己的需要告诉古老的兄弟们,给他们看我们需要什么样子的木材,他就会把自己给我们。&rdo;
&ldo;我们能看看是怎么做的吗?&rdo;安德问。
&ldo;人类&rdo;转过头,瞧瞧其他猪仔。&ldo;你是说,要我们要求一位兄弟献出自己的生命,目的只是让你看看?我们不需要新的木屋,从现在起很多年都用不着新木屋,箭也足够‐‐&rdo;
&ldo;让他看!&rdo;
和大家一样,米罗也转过身来。从森林里钻出来的是吃树叶者,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人群中央。他谁都不看,仿佛是个信使,或者是个向全城发出召唤的召集者,对别人听不听自己的话毫不理会。他说的是女性语言,米罗只能听懂一点片断。
&ldo;他说的是什么?&rdo;代言人悄声问。
仍然跪在他身旁的米罗尽力翻译着,&ldo;显然他去了妻子们那里,她们说一切照你的吩咐办。话很多,意思没那么简单,他在说什么‐‐这些诃我不懂‐‐说他们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兄弟们也要死了之类。可你看他们的样子,一点也不害怕,没有一个害怕。&rdo;
&ldo;我不知道他们哪种表情表示害怕。&rdo;代言人道,&ldo;我还不了解这个种族。&rdo;
&ldo;其实我也不了解。&rdo;米罗说,&ldo;现在只能交给你处理了。半小时里你就让他们激动成这个样子,我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们这样。&rdo;
&ldo;算是个天生的本事吧。&rdo;代言人道,&ldo;咱们做个交易好吗?我不告诉别人你们的尝试行动,你也不说出我是什么人。&rdo;
&ldo;这个容易。&rdo;米罗说,&ldo;反正我不相信。&rdo;
吃树叶者的演说结束了,说完后立即摇摇摆摆朝木屋走去,钻进里面不出来了。
&ldo;我们将向一位古老的兄弟恳求一份礼物。&rdo;&ldo;人类&rdo;说,&ldo;妻子们是这么说的。&rdo;
就这样,米罗站在那儿,一只手搂着欧安达,另一边站着代言人。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猪仔们表演的神迹,比替加斯托和西达赢得圣人称号的奇迹更令人信服得多。
猪仔们聚集起来,在林间空地边缘一棵粗大的老树四周围成一圈。然后,猪仔们一个接一个,依次爬上那棵大树,开始用棍子在树上敲击着。没过多久,猪仔们都上了树,一边唱着什么,一边用木棍在树干上敲出复杂的鼓点。
&ldo;父语。&rdo;米罗轻声道。
没过多久,大树明显倾斜了。一半猪仔立即跳下树来,推着树干,让它向空地方向倾斜。树上剩下的猪仔敲打得更起劲了,歌声也愈加响亮。
大树粗大的枝桠开始一根接一根脱离树干,猪仔们敏捷地跑上前去,收集掉落的枝桠,将它们从大树即将倒下的地方拖开。人类将一根树枝拖到代言人面前,后者仔细检查着,让米罗和欧安达一块儿看。与树干相连的一端较粗,光滑极了,不是平的,而是呈略显倾斜的弧形。上面一点也不粗糙,也没有渗出树液。不管是什么使这根树枝从树干上脱落,绝对没有任何外力的迹象。米罗用手指碰了碰树枝,又凉又光,感觉好像大理石。
最后,大树只剩下一根笔直的树干,庄严、粗大。原束连着树枝的地方留下的斑痕在下午的阳光下闪闪发光。猪仔们的合唱达到了高潮,然后停止。这棵树斜斜地、优雅地倒了下来。一声巨响震动地面,然后一切复归于平静。
&ldo;人类&rdo;走到倒下的树前,抚过树干表面,轻声吟唱起来。在他手下,树皮绽开了,一条裂痕沿着树干上下延伸,最后,树皮裂成两半。许多猪仔上前捧起树皮,把它从树干上移开。两半树皮,一半裂向这边,一半裂向那边,合在一起就是完完整整的一卷。猪仔们将树皮抬走了。
&ldo;他们拿走树皮干什么?你以前见过他们使用树皮吗?&rdo;代言人问米罗。
米罗只能摇摇头,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时,&ldo;箭&rdo;向前迈了儿步,轻声吟唱起来。他的手指在树干上来回摩挲,好像量出一张弓的长度和宽度。米罗眼睁睁看着圆木上出现裂痕,没有树皮的树如何弯折、断开、粉碎。最后,出现了一张弓,一张漂亮的弓,经过打磨一样光滑,躺在树干上一道长槽里。
别的猪仔依次走上前去,在树干上用手指画出需要的东西的形状,吟唱着。他们离开树干时,手里拿着棍棒、弓和箭、边缘又薄又快的木刀、用来编织东西的木绳。最后树干的一半已经消失了,猪仔们齐齐退后,齐唱起来,树干震动起来,裂成几根长柱。这棵树完全用尽了。
&ldo;人类&rdo;缓缓走卜上前去,跪在小柱边,双手温和地放在离他最近的那根木柱上。他的头一偏,唱了起来。
这是一首没有词的哀歌,是米罗平生听到的最悲伤的声音。
歌声继续着,继续着。只有&ldo;人类&rdo;的声音。渐渐地,米罗发现其他猪仔们注视着自己,仿佛等待着什么。
最后,曼达楚阿走了过来,轻声道:&ldo;请。&rdo;他说,&ldo;你也应该为那位兄弟歌唱,这样才对。&rdo;
&ldo;但,但我不知道怎么……&rdo;米罗道,觉得又害怕,又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