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说出口的都是真话,只是也都流于表面,听起来,他们就是少年时代最好的朋友而已。
至于方帘青会怎么去分析,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岳嘉明觉得自己都不想去了解。
他了解自己,并不需要另一个人来给他分析。
至于那难堪的过敏症状,岳嘉明觉得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又或者,既然它来无影,或许也会去无踪。
他没道理对沈惟安的身体接触反应那么大,因为心里那么难耐,蠢蠢欲动的时刻,早已经被他自己亲手扼杀了。
倒是沈惟安对继续看诊表现得比他热络,那天从诊所回来后,半个月之内,他已经问了岳嘉明两次,下次什么时候再一起过去?
岳嘉明都推说有其他安排,搪塞掉了,他们现在在一起工作,彼此手上有多少工作量都心知肚明,岳嘉明拿不了公司的事情做挡箭牌,便只好说他最近还在帮他母亲虞姿处理她那边接手的一些案子——要卡着欧洲时间,十分不方便。
这倒也不完全是假话,虞姿大部分时间仍旧留在苏黎世,只是,维克多已经不在她身边,岳嘉明大学毕业的时候他们就分手了,维克多把公司和半山豪宅都留给了她,算是一点心意。
后来的这些年,岳嘉明有时候去看她,再也没听她说过“爱情是重要的”这样的话,似乎过了某个年龄,连这个也不重要起来。
只是岳嘉明去看她,回回都是一个人,虞姿有一次笑着问他:“我儿子这么帅,就没有姑娘喜欢他吗?”
岳嘉明也笑了笑:“那不是很好?平白少许多烦恼。”
虞姿想了想说:“不管是不是烦恼,还是值得去经历一下的。”
岳嘉明不再说话,他觉得对虞姿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自己的性向,以及自己的暗恋,只是,那根本都没有发生过的感情,让他无从开口。
虞姿试探地问道:“有喜欢的人?”
岳嘉明含糊地点了点头。
“那ta呢?”
中文的ta,听不出来是男生还是女生,岳嘉明平静地望着远远的湖面:“只是朋友,也没什么可能。”
虞姿这时候已经能猜到什么了,没有表现出惊讶,只说:“哦,就是他啊。”
没有说名字,但是能被岳嘉明称为朋友的,拢共也就那么一个人,虞姿是知道的。
她拍了拍岳嘉明的肩:“放不下与得不到,最是辛苦,别太辛苦了。”
岳嘉明怔了怔,有些说不出话来。
连着几天,沈惟安夜里好几回起夜的时候都见到岳嘉明房里还亮着光,隐约听到他讲电话的声音,都是英文,知道他说的“最近忙”并不是假话,只是,他觉得去心理诊所的事情也不容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