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京城的顾家,此时正沉寂在一片悲凉之中,顾母和顾景舟的抵抗力要好一些,喝了御医开的药方,现在已经痊愈了。
而安安因为太小了,御医不敢给用药,再加上出生又未足月,所以没能扛过去。
顾景舟坐在她的尸体身边久久未动,顾母想去抱孩子,劝他节哀,可顾景舟根本没有机会。
余氏站在一边自责的不行,她伸手安慰似的拍了拍顾景舟,却被他直接将手拍掉了。
“瑶儿,你明知她还小,为什么非要带她出去?如果她不出去就不会被传染,就不会死……”
顾景舟痛心埋怨道,余氏一下子如鲠在喉,她为什么带孩子出去,那不是因为想去布行给安安多做几件衣服吗?
这天冷了,安安都没有一件厚一点的衣服,再说安安是因为母亲生病才传染过病气来的,怎的就都成了她的不是。
余氏收回了手,低声再次解释道:“夫君,我不是故意的。”
顾景舟的脸色突然间就冷了下来,他没有分半点眼神给余氏,只冷冷开口:“我想安静的陪陪安安,你先出去吧。”
余氏紧咬着嘴唇,深吸了一下鼻子转身离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错了,亦或者她回来就是一个错误,可除了顾家她还能去哪里?
路过顾母门前时,她听到顾北辞在和母亲低语,两人嘀嘀咕咕不知再说些什么,她无暇顾及,径直离开回了房中。
顾母房中,顾北辞低垂着头开口:“娘,既然你和二哥没事,我也要走了,染染现在还没有找到,我不放心。”
顾母叹气道:“走吧,你能回来娘已经很感激了,娘不能耽误你的大事,你二哥那里,伤心几天也就过去了,算我们和这个孩子无缘吧。
一路流放回来本就很不容易,她身体亏空的厉害,经不住病痛也属实没有办法,我们尽力了。”
顾北辞点了点头,将一个信条拿了出来,放在了顾母的手中。
“娘,要是实在难熬了,就去大渊找我们吧,有儿子在的地方,永远都有您的家。”
顾母看着熟悉的字眼潸然泪下,她手颤抖的开口说道:“这……这是你爹的字迹,当初顾府被抄家,什么都没有留下,没想到在我这老婆子入土之前还能在见到他的字迹,我……我知足了。”
顾北辞握住了顾母的手,半晌开口道:“娘,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的,所以万事要想开,说不定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结局。
总之我还是那句话,娘,您的福气还在后头,不要垂头丧气,好好过。”
顾母激动的点了点头,这对她来说就足够了,她不奢求其他。
顾北辞从母亲房中出来后,就直接骑马离开了,他现在归心似箭,没想到以前那么厌恶的大渊,却是如今他最迫不及待的。
染染,等等我,我马上就到了!顾北辞嘴中喃喃自语,他一定要快些找到她。
安安下葬后,顾景舟有几日没有回房了,余氏觉得如今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和顾景舟说。
可每次话到嘴边,他都在逃避她,余氏突然觉得,她和顾景舟真的就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