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医生的,慢慢来不着急。”宋思衡踩下油门,车重新驶向了大路,“对了,他有说你什么时候能下水吗?”
杨晓北忽然怔住了,过了几秒才回话:“水是能下了。”
宋思衡单手打了个转向,车拐进了右侧的车道:“对了,我们小区下面有个业主会所,里面有游泳池,晚上应该也开放。你要不要先去试试看?找找感觉也行。”
杨晓北却大约有半分钟没说话。
宋思衡趁着红灯转头看他:“怎么了?”
“没怎么,那就去呗。”杨晓北垂下头,笑了笑。
夜晚的会所泳池,只有一个套着游泳圈的住客在浅水区漂着,而快速泳道空无一人。
“刚好没什么人。”宋思衡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去换泳裤?”
“你不来吗?”杨晓北看向他。
“我就算了。我在上面看着你。”宋思衡说着就找了张池边的椅子坐下了。
五分钟后,杨晓北换好了泳裤。莹白的灯光下,那道长长的疤痕显得有些刺眼。
杨晓北走到了泳池边,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望着幽蓝的池水,许久没说话。
“怎么了?”宋思衡见他一直没动,问道。
杨晓北朝他摇了摇头:“没事。”
然后他拉伸了几下身体,那道疤痕随着肌肉的牵动,也蜿蜒开来。
这次,杨晓北并没有向往常那样,从出发台跳入水中,而是顺着池边的扶手慢慢地蹚进了水里。他把泳帽紧了紧,然后闭上了双眼。
哗——一阵水花溅起的声音,杨晓北潜入了水中。
宋思衡看到那个修长的身体在水中漂浮了片刻,松了一口气。
然而,不过三秒过后,杨晓北刚刚抬起右臂,准备提肘转肩时,他却猛地拍击水面,然后抓住浮标一下冒出了水面。
“呼——呼——”杨晓北的呼吸急促,接着是几个剧烈的咳嗽。
宋思衡连忙站起了身,朝他伸出手想把他拉上来:“呛到了?!”
杨晓北没有回话,也没有握住他的手,而是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再次钻入水中。
结果几秒钟以后,还是一样,他再次腾地一下抓住浮标钻出了水面。
“怎么了?”宋思衡询问。
杨晓北摇了摇头:“我再试几次。”
然后,周而复始,一次次钻入水中,一次次地抬起身体,水花翻腾又散开。
就这么重复了十几遍。
二十分钟后,杨晓北抬手啪地扯下了头上的泳帽,用力地丢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