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通往西湾村的路,倒是人迹稀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道边野草丛生,颇为荒凉。
裴郁从车上下来,就看见一辆灰白色运灵车停在路边,一个中年男子蹲在一旁,面色惊恐,使劲吸着烟,想必正是司机,靠烟来缓解内心的恐慌。
见他们过来,司机就像看到救星一般,猛地站起来,连说带比划,拉着他们去看那口“诈尸”的棺材。
裴郁走到那具棺材旁,不用屏声静气,就能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嗯嗯啊啊”声,伴随着时不时咚咚两下,砸棺材板的声音。
那喊叫声听上去有点耳熟,应当是个女人的嗓音。
只是,那音节字不成字,句不成句,音调尖利,声带却无比嘶哑,在暗沉天色下听来,难免添了几分诡异。
豆花儿见了这景象,大睁的眼睛一刻也不敢放松,躲在廖铭身后,不无惊恐地问:
“裴哥,这……是人是鬼?”
裴郁迅速招手,让廖铭帮忙,一起掀开棺材板:
“人还没死。”
“啊?”豆花儿的嗓音都在发颤,和司机立在一步开外,不敢上前。
哗啦一声,沉重的棺材板被推开。
几个人同时凑近去看,却见里面躺着一个女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两只手抬起,用尽仅有的一点力气挥舞,嗓子里还发出哦哦呃呃的气声。
那张污迹斑斑的脸上,双眼向上吊着,露出大片眼白,嘴唇是不正常的青紫颜色,衬着惨白的脸,乍一看,很是恐怖。
“卧槽!”裴郁听见豆花儿吓得叫了一声,又跳开了一步。
那位司机也是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
裴郁立刻认出,她正是西湾村那个,被叫做啰啰的疯女人。
只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被装进棺材,又送回西湾村。
他一边对正拨电话的廖铭叮嘱一句“120已经叫了”,一边快速检查一下女子的状况。
口唇发绀,瞳孔散大,心动过速,气息微弱,仅凭借求生本能在敲棺盖,意识散乱,濒临昏迷。
是服用过量安眠镇静类药物的症状。
他刚和廖铭一块,将人从棺材里抬出来,救护车就一路鸣笛,飞驰而至。
几个人迅速把人抬上车,廖铭亮明身份,说过后会有人去处理,救护车便又鸣着笛,飞驰而去。
“你拉着人,要上哪儿去,干什么?”
廖铭两道锐利的目光落在司机身上,裴郁看到那司机惊魂未定,夹着烟的手指还在微微抖索。
“我……我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她还没死,这跟我可没关系啊警察。”司机忙不迭地辩解,“是小彭叫我拉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