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枝姑姑叫他回屋睡会儿养神。
存银不需要养,他可精神了!
他本身就精力旺盛,近两次骑马,都肌肉拉伤,让他又重新开始锻炼,过了头几天,现在精神更足。
今天是来媒人提亲,等他家同意,陆瑛就要正式来求婚。
这事儿完了,还要问名字,合八字。
以前在村里,这都一次能搞定。
有相中的,叫媒人过去说合,两家点头了,当天就能拿到八字,选个好事日子,没多久就能吃席了。
他们现在得弄很久,因为成亲时间定在了正月初六,这个流程,就能按照普遍的时间来,月起步,半年不嫌多
因走礼就算定亲了,存银还舍不得家里,心里喜悦期盼,却没多着急。
他也想等到大嫂生完孩子,出了月子再出嫁。
他能搭把手照顾着点,大嫂也能观礼。
今天叶存山休假,出来看见存银围着平枝姑姑叽叽喳喳的问问问,就叫他歇会儿,“媒婆都没你能说。”
存银说:“我还不是怕给你丢人。”
实际上,等媒人来家里,存银只需要在旁边端方矜持的挂着礼貌微笑作陪,站桩子给人夸就好了。
存银得到过很多夸赞,大嫂最爱夸他,这媒人的话还文绉,他听着很厉害,知道是夸,脸上笑意真诚,却没几分不好意思。
听不懂的彩虹屁,打不到他心坎儿里。
就看着大哥跟人对着文绉完,约好了求婚日子,脸上才生出红意,眼睛都羞得湿漉漉的。
正式走流程后,两人这期间不能通信往来。
存银还算习惯,暂时送不出去的信件,就当日记写。
他这辈子就成这么一次亲,各类情形跟自己心里的感觉,都尽所能的记录,还找云程请教了画手账的方式,最后发现从头学个新东西也太麻烦了,就在空白页配了插图,由衷庆幸自己当时没因开头难而放弃学画画。
婚书送来后,家里多了一只大雁要养。
也是这时,他们的关系,正式过了明路。
存银现在能称得上是朋友的,除却谢晏清,就是程文杰。
谢晏清还好,他俩在府城时,就因为谢晏清被乡绅逼婚而聊过,互相知道自己对对方没那意思。
程文杰其实也还好,他还被他娘逼着四处参加诗会,相看小哥儿小姐儿。他就是懵逼又震惊,存银怎么跟表哥说亲了!?
他骑马过来的,下马后还跑着进屋,看到存银后,他就冷静了八成,“当笔友,还能讨媳妇啊?”
存银:?
程文杰擦擦汗,接了平枝姑姑端来的茶,喝一口润喉,进屋跟云程打招呼后,再出来,就有了点急躁样。
他找存银取经,“这能行吗?你看我能用这法子糊弄我爹娘吗?”
存银说不能,“这看缘分的,你一开始有目的,目的还不纯,要么被人当登徒子,从此不往来了,要么被人当大肥羊,宰得你人财两空。”
程文杰十分可惜,“我也好久没写信了,忙模拟考场的事以后,就没写过了。”
这条路给他堵死了,他的惊讶就开始回笼,两眼都是八卦之火,“你俩怎么成的?先前真是一点苗头也没有。”
存银被平枝姑姑教育过,陆瑛也在信里提点过他,他现在张口闭口都是“缘分论”,绝口不提早就心动,如今算是修成正果。
因为早就喜欢,不合礼法。
程文杰管事后,智商情商都有长进,知道这个,望着他嘿嘿怪笑,“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存银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笑人者,人恒笑之。
他以后再也不追着人嘿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