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也醉人,曲也醉人,醉人处尤不至此。
因为这家书寓除了秋海棠之外,还有着十几名妙龄维妓,十五六岁年华,个个都色艺俱佳。
所以开张不过五天,早已风靡了京都的翩翩少年,大家都像一窝蜂似的拥到这儿来,几使户限为穿。
这不过是前四天的事,今夜却显得特别,高挑的灯笼依旧照着高大的门楼,二更初过,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然而翠红书寓前冷冷清清地不见人影。
倒是门楼里面站着一对高大的汉子,腰胯长刀像是两具门神,是这一对门神震住了前来狎游的客人。
京师是卧虎藏龙之地,达官贵人,多如过江之鲫。
这两个汉子看样子只是跟班从人,却能将许多官宦仕商吓得裹足不前,足见他们的主人更是了不起了。
可是偏偏也有着不肯卖帐的冒失鬼,二更敲过不久,一个神情落寞的年轻人,腰佩长剑,跨上书寓的台阶。
一名挎刀的大汉立刻挺着身子拦住他道:“对不起,朋友,请你改天再来逛吧。”
那少年毫不在乎,瞪起眼睛道:“为什么!这儿今天不开张?”
那汉子已经不耐烦了,仍是忍住道:“不!可是今天全部被人包下来了。”
少年嘿嘿一笑道:“是谁有那么大的头面?”
“敝东家。”
“贵主人在这儿请客?”
“不!敝东家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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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门第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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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秋海棠沉吟片刻,才起身将墙上的一把月琴取了下来,调整了弦的音奏,然后才笑道:
“各位老爷想听什么?”
君四公子道:“我们也不知道你擅长什么,还是由你自己拣拿手的唱吧!”
秋海棠笑道:“奴家对于各家词曲长令小调,都还能哼上几句,就是没有一样拿手,还是由老爷们点吧。”
甄隐忽然道:“你把柳咏的词随便拣一首唱唱,宋代各大词家中,我独赏斯人。”
君四公子笑道:“柳三变词情意缠绵,道尽闺阁幽情,盛名所至,有井水处歌柳词,甄兄独欣赏此公,想必也是风月中之佳客。”
甄隐冷冷地进:“不!讨厌他的词,只是欣赏他的为人,他才情高及云农,却们不学好,在教场中与一些粉头歌妓终日厮混,落魄终身,这种环苏无行的报告,正是为吾辈之诚,我欣赏的就是这一点。”
他的话说的太尖刻了,明明是刺着陈剑与秋海棠二人,连一旁的岳镇江都为之愤忿、着急。
可是陈剑却冷冷地道:“在下浮浅,对于词章之道尤为生疏,可是我独独记得一句:
“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我觉得有了这一句,似乎已经道尽一切。”
甄隐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