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打算美美地睡上一觉。
可这心里,总是感觉七上八下的。
这种感觉,就像头上悬着一把,不知何时会落下的菜刀。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朝房门外喊了一句:“荷花……”
“表姐,什么事?”
严荷花也刚洗了个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进来。
“这段时间,你不要一个人单独外出,尽量待在山谷里。”
“知道了。”
嘱咐完表妹,她辗转反侧良久,才缓缓睡了过去。
此时,令爷的那个手下,已经到了谷口外,他顶着烈阳,气喘吁吁地咧着张嘴,笑得开怀。
功夫不负有心人,令爷的赏金,就在前方向他招手。
有了之前那些死去的兄弟们的前车之鉴,他吸取教训,没顺着傅怜雪逃跑的那条路上山,而是专门挑不好走的地方走,就怕触发那条山路的陷阱。
遇到必须要从那条山路才能过去的地方,他更加小心,宁愿多花些时间,弯上一大段路绕过去。
正因他那份小心翼翼,傅怜雪两人布置的陷阱,任是一个也没触发。
有志者事竟成,昨夜一晚都没怎么睡的他,这会儿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不要问他怎么就敢确定,那个丫头就住在这里。
问,就是直觉。
一个有能力让令爷躺在床上下不来床的女人,住在深山老林的红砖大瓦房里,一点也不突兀。
他甚至有种“不愧是令爷看上的女子,本就该如此”的觉悟。
他眯着眼,仰头扫了一眼天上的太阳,觉得这会儿,狗都在睡午觉的时间段,正是他行动的好时候。
从胸口掏出一个布袋,里面装着已经被汗水捂得微微发馊的白面馒头,皱着眉头,颇有些嫌弃地咬了两口,觉得实在难吃,他又塞回了胸口处。
这会儿吃不下,那是因为还不太饿,等肚子饿到一定程度,就能吃得下了。
他围着严松青的大院子转了一圈,边看边点头,看来这位姑娘来头还真不小,这院子圈的,看着就霸气!
难怪令爷能栽她手上。
转回山谷口,他扭过头,看了看对面,那扇比城里的二层小楼还高的院墙,还有那扇小的可怜,却异常结实的铁门,又来了兴趣。
为了安抚频频抗议的肚子,他忍着不适,闭着眼睛塞了一个白面馒头进肚子,肚子里有了点货,脚步也不那么虚浮了……
顶着火热的太阳,围着傅怜雪围好的电网,又转了一个圈。
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怕下面有行家高手般的家丁护卫,他并没有扒上电网朝下看,只是透过电网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下面的菜地,辣椒田,还有那栋气派的大房子。
当看到山谷里,那栋比山谷外还排场的红砖大瓦房的时候,他有些为难,不知道到底哪栋才是那个姑娘的家。
“管她呢,先找个地方猫着吧,等她睡醒午觉,出来溜达的时候,就能知道了。”
找了一个能看到山谷口的隐秘处,倚靠在一棵异常平整的巨大树桩上,眼也不眨地盯着山谷的院门口。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一点点西垂,灌木丛的阴影下,就着徐徐吹来的凉风,那原本难耐的热意,也慢慢褪去。
伴随着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还有滋滋滋的蝉鸣声,他的眼皮子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终于,一个晚上没怎么闭眼的他,终于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缓……
梦里,他们令爷突破层层阻碍,休掉了县太爷夫人娘家的内侄女,非要娶那个动不动就射他一箭的姑娘为妻。
成亲仪式办得很是隆重,令爷骑着高头大马,穿红戴绿,带着帮会里的几百个兄弟前去迎亲,可谓是给足了那位姑娘脸面。